“这我知道,我偷偷听李叔叔说过,如果那些罪名成立,周家的资产会被没收大半。”见裴慕离肯出手,周琦泪中带笑的说道,“我想过了,趁着那些罪名没有成立的时候,我把爸爸的印章给你,你暗地里将周家的资产转手,这样的话,不就万事大吉了么。”
裴慕离像是从没认识过她一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你就不怕我将这些资产吞没?”
周琦吐了吐舌头,“不怕,我们是夫妻嘛。”顿了顿,又加了句,“而且,退一万步来说,这些东西给你总比被没收的好呀。”
周琦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灿烂。她本身就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大小姐,又怎么懂这些弯弯绕绕,能想到这么个主意,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她是真觉得,周家的资产,落在裴慕离手中比被政府没收要好。
只是她并不知道,以她父亲的能力,即使锒铛入狱,周家也不会被连根铲除,总会留下些能保得她下半辈子,甚至包括她子女、儿孙安逸一生的势力与财产。
而如果得到周志坚的印章,裴慕离就完全有把握,将周家连根带沫吃下去。
但她不知道。
裴慕离笑了,看了眼她的肚子,手指在桌面上,现在已经刻在夏童小腹上的图画上轻轻敲打着,阴鸷更深入眼底。
嘴角的笑容微微扩大,面对周琦仍然带着湿意的脸,“好。”
……
将今天被堆积下来的文件拿到夏童的房间,工作之余,不时侧头看一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年。待发觉放在右手边,等待处理的资料已经空了后,杜砚楞了一下,转头看着少年精致的脸庞低笑出声。
心情果然能决定效率。
抬手看了看表,才发现已经快八点了。
他本以为裴慕离会在得了空闲后赶回来,但现在看来,……嘴角又勾了勾,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绊住了裴慕离的脚步。
或许,跟周琦那个女人有关。
杜砚侧头看了一眼夏童,估计是腹上的纹身仍然有痛意,即使睡着,夏童的眉峰也是微微蹙着。刚想伸手将那皱褶抹平,但手指离那眉心还有一段距离时,夏童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本来还算平静的脸上带着挣扎,眉峰蹙得更紧了。
见他将醒未醒的挣扎,杜砚忙收回手。他没想过夏童会排斥纹身,之前看他疼得那么厉害,现在好不容易睡着,还是别吵醒他了。
毕竟即使睡梦中仍有痛意,也比清醒着承受的好。
因为纹身而想起伤疤,又想起罪魁祸首,杜砚微皱了下眉,他并不担心裴慕离的选择。
一个是能与之并驾齐驱的兄弟,并且互相之间因为家族关系,与两人的友情而产生的绝对利益;一个是已经失去利用价值,而且兄弟还心念着要除去的女人。精明冷漠如裴慕离,他的选择杜砚心知肚明。
只是他比较好奇的是裴慕离这个选择的背后,是不是单纯只因为工具已经无用,所以才有抛弃的心思。
或者……其中也有夏童的原因?
起因
估计是他身上的烙印让那两个男人的成就感与欲望升华到了又一个高度,自从纹身周围皮肤的微肿消去之后,只要一看到那个烙印,那两个男人晚上折腾的动作明显比以往卖力,连着几天下来,他身上的痕迹旧的未消,新的又起,再加上他还要强撑着去学校,眼底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青色。
小腹处以往没有的图纹与色彩在微微晃动的水中格外刺眼,即使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但心神,视线,却不听指令,不时看了过去。
那天纹身时,依照他的性格,像这种可以躲避的痛,他该是意识离体的,但他却不想那么做。
疼痛能加重恨意,那一针一针,代表的是他所受的屈辱,他会加倍还回来。
现在看到这个已经在他身上成型的,他恨之入骨,但那两个男人却喜爱不已的烙印,夏童仍然有种拿刀将那块皮肤割下的冲动。
伸去拿沐浴球的手顿在半空,夏童深吸了口气,停在空中的手掌握拳,然后整个人滑进浴缸。
那个地方,被那两个男人这些天绝不放过的吻咬,那些细密的针眼已经有点发炎的迹象了,如果他再狠心去擦拭,那受苦的也只会是自己。
四周都是水,肺内氧气的流失让窒息的感觉加剧,但也让思维更加清醒。脑中已经隐隐有一下一下鼓般响动的声音,嘴里冒出几个气泡,夏童正准备起身,双肩却被一双大手抓着,猛地被拉出水面。
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那一瞬间夏童倒吸了口气,立刻被呛得频频咳嗽。
“你想死?”裴慕离阴测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倒是想你死。
夏童趴在浴缸上咳得泪水都流了出来,好半响才缓过来,“你t见过蠢到在浴缸里淹死的人吗?”实在难受,再加上这些时间以来,越来越压得他难以呼吸的压抑,一句根本没经过脑子的话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这种语气面对杜砚时倒没什么,但现在站在面前的人是裴慕离。
意识到这点时,最后一个字已经吐出来了,夏童干脆继续趴在浴缸边缘咳嗽。
看他这几乎不会显示出来的无赖模样,裴慕离眼中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后怕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笑意,直接弯腰伸手将夏童从浴缸中拦腰抱起,也不理会夏童身上的水珠会弄脏他的睡衣。
裴慕离的情绪很少外放,夏童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观察久了,才看能看出。
察觉到他骤然间由阴冷转为晴天的情绪,夏童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但下一刻就意识到自己现在全身赤裸的被他抱着,小腹处的烙印彻底暴露在他视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