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吗
陈时初一边开车,一边吐槽于临有多么阴魂不散。
五年前的某一天,这小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要来找陆闻负荆请罪,白饭吃习惯了,到老了突然讲究自强不息了?居然说自己以前为了名利走捷径错了,以后要证明自己。
真是好笑,陈时初登时发挥最大实力把他骂走了,那人走的时候还抹了把心碎泪。
呸!猫哭耗子假慈悲!
“是我走之后的事情吗?”秦遇突然问道。
“差不多,你走后一两个月吧……”陈时初摸着下巴回忆。秦遇咽下他想说在医院门口遇到于临并如何阴阳过的话。
托陈时初的福,陆闻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于临来找过他。
陈时初骂完还有些心虚,怕他报复,特地暗自观察了一阵子。虽然于临后来的歌的确也看得出个人的进步,但陈时初对此人印象早已先入为主。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融得哪个人的歌?
陈时初对音乐制作的具体不算清楚,后来有次tenn提起于临的系列概念,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当时他想找陆闻的目的,竟然是真的决心要改正?难道这人真的痛改前非了?
当时以为他是放狠话,没想到是下决心。
这人真奇怪,下决心干嘛要来这里喊?
“大概是觉得说出口才是宣告决心吧。”秦遇说,“这人也太中二了。”
陈时初笑了一声,他是个记仇的人,还没忘记因为于临导致差点无法出道的往事,“造成伤害后说两句忏悔的话,就能一笔勾销了?他是天真还是蠢?”
秦遇拍拍好兄弟的肩膀,夸赞他,“骂得好!”
这附近是于临的工作室,从楼下看,能隐约看到未暗的灯光。陈时初明明有很多方式可以找到于临,偏偏带着秦遇来一个紧急突击。
两个人肩并肩走上来,还真一副要找茬儿的架势。但仔细想来,其实很难在他们中间找到一个没有和于临结过梁子的人,如果tenn来了,搞不好还要再加个医疗费的赔偿预算。
彼时的于临还猫在工作室里头改词,最近中式恐怖风在网络刮起一阵流行,他想趁着这个热度也出一首,曲子是和别人合作的,但是歌词要自己写。
开工前,他收到朋友的信息:[看到了热搜了吗?陆闻居然干这种事?]
于临略微翻了几页,不屑地笑出了声。别的不论,但音乐制作方面,陆闻这人天赋异禀得让人嫉妒。
没错,他本人第一次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并不肯承认这是嫉妒,还以为是对天资聪颖的向往。
他羡慕他不费吹灰之力形成的见解,明明差不多时候开始学习却总是灵气四溢,最可恶的是,他本人还十分努力,这一切让别的正在努力的人更显得像个笑话。你无论如何努力,都比不上那一点天分。
于临看着桌子上堆满的草稿纸,深呼吸一口气。
他已经写了一下午了,被制作人打回八个草稿,晚上八点才勉强觉得第九版还算可以,现在正在对第十版进行修改。
为了让歌词贴合,他一直循环着曲子,随着天越来越黑,他开始觉得后背发毛发冷。他关掉音响,双手搓了搓手臂。
正在这时,他的肩膀被搭上一条手臂,那条手臂自他身后而来,而他的同伴早已离开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于临闭上眼开始狂叫,身子抖得像个筛子。
整栋楼的应急楼梯里的声控灯都亮了。
“呵”直到陈时初笑出了声,于临才惨白着张脸缓慢地回头。
他一跃而起,因为腿软只在椅子上面蹦了两下,就被陈时初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有点事情找你。”陈时初面上微笑,但手臂按着他的力气可一点没松,于临被锢在椅子上站不起来。
“我跟你是什么友好的合作关系吗?”于临气不打一处来,“你来找我,我就会帮你?”
“没觉得我们很友好啊?”陈时初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所以不是帮忙。”
“呵!”于临冷笑,刚要拿乔一番,就听到陈时初手指在他的椅背的木质扶手上点了点。
“是必须说。”
于临怒目而视,“什么意思?勒索我吗?”于临拧着眉转过身,粗声问道。
“我承认我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入流的事,我偷了陆闻的歌。陈时初,你骂我这么多年我都认了。我现在已经重新做人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看你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重新做人’真让我恶心。”陈时初得到想要的话,手松开了他的衣领,“把你买歌的网站交出来。”
“我已经很久不买了”于临脱口而出后才想起来否认,“不是!我买歌关你什么事啊!”
陈时初没有回答,摆出一副等着他说的无赖样子
“你是劫匪吗?”于临吼道,嘴像条鱼一样一开一合好半天挤出一句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陈时初轻嗤一声,“别装,在我面前立什么原创音乐家的人设?”
说着,揪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向电脑,他的衣服因为蛮力被拉扯的肩线都歪了,整个衣领一团糟。
他怒极推搡着禁锢着他的陈时初,“要死啊这么拽着我?”
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推开了。
陈时初压根就没用力,他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你真以为我毫无准备就来找你?”
咔哒,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死在他们中是禁忌词,秦遇的脸黑着走进门,他举起手机走从暗处走出。手机中传出于临亲口承认的“我偷了陆闻的歌”和“我已经很久不买了”,人和口型都录得清清楚楚,连声音都因为在这无人说话的场景中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