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当然知道。陆闻本不用理会这些传言,但偏偏就这么发生了,他们完全赔得起撕毁这场综艺合同的金额,等到风头过去,他还是那个好评依旧的音乐制作人,这本就不是他的污点。
偏偏陆闻自己打破了常规。
秦遇猛然想起来,他们都被这些年他的沉默寡言给蒙骗了,他从里到内,还是那个受到质疑会硬刚的人,是绝对不会后退,绝对不会妥协的人。
他们把他变成一个标签,某种标志,但忘了他是这样一个人。
这么想着,秦遇自己也热血沸腾起来了。
“但我觉得还是有点过分了。”陈时初突然说。
“你是在小瞧我吗,哥?”秦遇内心正在燃烧,闻言奋起。
“不是,我对你们两人信心满满。”陈时初一脸菜色,“我认为你俩在直播中写歌写词制作专辑完全没问题,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队伍里只有我不会写歌啊!?”
陈·和陆闻正相反的制作全废·时·综艺王即将滑铁卢·初,对此发表了激烈言辞的意见后,妥协得很迅速。
“无非就是被骂几句草包和吸血。”陈时初仰头望天,回想刚刚陆闻答应他这次合同的80收益全归他自己的话,平缓心情。
为了大义牺牲自己,对此毫不知情的秦遇不由得对他二哥肃然起敬。
导演组好像生怕陆闻后悔,第二天就在工作室安好了录像用的摄像头。
用的还是以前的旧工作室,搬家工人正在前后搬弄一些新设备,加上导演组的人,大概是这个工作室自成立以来,所装载人数最多的一次。
来往的脚步踩得老旧的地板吱嘎乱响,秦遇进门的时候皱了皱眉。皮鞋、运动鞋、高跟鞋,各种脚印隐隐地印在木质地板,灰尘污浊,楼梯上还有数不清的黑色胶线缠绕,乱成一团。
陆闻沉默地坐在二楼,任由造型师和化妆师摆弄。
只端在那儿一坐,秦遇就知道他心情不佳,但不妨碍他再添上一笔。于是他眯了眯眼,走了过去。
“你早就想好要这样做了?”
化妆师手上收拾迅速,看着来人脸色,心想果然如八卦所言,男团是非多,面和心不和。
陆闻抬起头,二楼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透进的阳光正好一束打在他的胸膛,左右割裂成两半,有种破碎的美感。
“你既然不排斥直播,那为什么……”为什么五年前不同意他开直播解释生病,而是直接选择解散?
但总揪着这种事情显得他很没品,于是他咽回去后面的话。
“什么?”陆闻没听到他的欲言又止。
“哦,我说你直播为什么穿这么好看?”秦遇张口说出不过脑子的话,说完恨不得给自己脑袋来上那么一下。
大概是小时候被妈妈打了太多大脑奔儿,秦遇绝望地想。
“不是直播。”陆闻突然说,“导演不让直播。”
大概是怕他们几个直播时候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吧,秦遇对此觉得导演组深谋远虑,他秦遇可是因直播粉碎人设第一人。
这全部都要怪当年季祝业搞的那什么24小时直播,当了没一年的冷酷男孩秦遇,因为那场直播暴露弟弟本质,被粉丝戏称“依靠哥”,以至于此后的签售会带来的应援物就此变得什么都有,没一个正经。
无数个夜晚,他脚趾扣地的捂着眼睛躲在被子里,从手指缝隙中看十五cp超话里剪辑他俩的名场面:他捂着胸口饱含感情地说“哥,你也可以依靠我啊!”
依靠哥就此名扬江湖,成为秦遇在内娱摆脱不掉的王冠。
专辑流程,在座的都是专业人士。一切按照原来的规矩,陆闻作为队长安排总流程。
被赶到楼梯口坐着的导演坐在小板凳上面举起牌子,上面写着“v”。
“v就免了,周期太长了。”陆闻摆弄着桌上的打击垫,摸索着设备连接是否都接上了。隔了半晌,见秦遇毫无回应,他疑惑地抬起头问道,“还有问题?”
秦遇没接关于专辑制作的话题,反而问道,“时初哥呢?”
录像机已经亮起红点,不远处的导演比了个“堵车”的姿势,陆闻点了点头,转头回答秦遇,“他来早或晚都没有影响。”
正在比划着“堵车”姿势的导演顿时僵在那里。紧接着,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扑面而来一股清香气味,搭他肩膀的人长得很高,身材匀称。
“你怎么来了?”秦遇望向导演身后,导演闻言一扭头,一张浓颜系如同从漫画中走来的男人出现他的面前,是tenn顶着他超正的帅气脸庞被陈时初打了无数个夺命电话前来救场了。
“老陈说导演答应会给打马赛克。”tenn搂着导演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明明顶着一张漫画中的高冷脸,偏偏神采飞扬地发光。
导演第一次见这位和陆闻齐名,从未在公众场合的音乐制作人tenn,被那张近距离的俊脸帅得屏住呼吸后,开始如同所有见过他的内娱人士开始觉得可惜。
作为导演不是没见过帅哥!但素人这么帅,游走在娱乐圈边缘,是不是太过于暴殄天物了!导演愤愤不平地看着陆闻。
然而两边都在无视他,甚至无视已经开启的摄像机。
“来帮你们写歌呀。”tenn的语气吊儿郎当,他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得成熟,好像他的成熟都被点在陆闻身上了。
秦遇嘴抿成了一条线。
“拜托,你们的合同是一整张专辑,不是一首歌欸。”tenn摊开双手说道,“这个制作周期这么短,我不过来你们做得完吗?还是说你觉得陈时初立刻马上能开始作词作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