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齐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随口一提罢了。倒是您,对他比我更上心。竟然愿意为了他重新回到娱乐圈了?”
“啧。还装、还演?我能回来,这不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吗?”
“……”
对面的陆知齐轻笑,算是默认。
王明霁便也认命似的笑了。他半扶着门框,从玻璃窗的反射光观察着现场情况。
光幕又落了下来,凌屿独自一人站在台上,正拿着那张薄薄的乐谱,与庞大的资本孤军对抗。
王明霁皱了皱眉,说。
“简短地说,凌奇牧控制了黑键,想阻止凌屿晋级。呵,真是。一场小比赛,黑幕百出,真是庙越小、越出妖孽。”
“我没有收到来自黑键方面的消息。”
“哦,那就很清晰了。黑键主办方摆明了瞧不起你给的筹码,也看轻凌屿的能力。所以,舍了你,接受了凌家的示好。”
“合情合理。”
声音如常,温和低缓,一如陆知齐平常的喜怒不形于色,不过王明霁倒是能听出压着的两三分怒意——也不知道这反常是为了什么,或是为了谁。
“你打算怎么帮哎,小子,来这!”
王明霁说到一半,忽得捂着话筒,招着手,朝着不远处呼唤。
凌屿胸口贴着‘待定’的塑料标签,在无数工作人员佩服眼神的簇拥下,走出了录制现场。他循着声音找去,果然,在一个空荡的楼梯口,找到了坐在小马扎上的王明霁。
凌屿意外地问:“还没走么?”
“废话。”王明霁问,“唱完了?”
“简单。凌奇牧脸都绿了,估计现在正打电话要继续搞我呢。我等着。”
“哼。凌家那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大概没想到你会有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师父吧。”
王明霁洋洋得意,凌屿撇撇嘴,不置可否。
“这半年学下来,我都能考delfa2了。一首烂大街的歌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也奇怪。意大利语说得磕磕绊绊,德语大字不识一个,偏偏这么喜欢法语?小时候被谁启蒙过?”
“……”
凌屿又不回答了。
他自来熟地在银发男人身边坐下。年轻人手长腿长,一步就跨了三四个台阶,他单手支着头坐,右手捶打着肩膀,扭转着放松肌肉。
“我饿了,有吃的吗?”
“没有。饿着吧。”
王明霁把另一杯关东煮塞进了凌屿的手里,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夹在肩膀,姿势有点别扭。
凌屿唱得喉咙干渴,也瞧中了里面的软萝卜,正塞了一大块在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地问:“王叔,你跟谁打电话呢?”
“你的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