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估摸着院试结束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周勤回家。
人倒是盼回来了,还拎了一块肉回来。
可惜没带回来她想听的好消息。
“没事,今年不中明年再考,总能考上,娘相信三郎。”
许氏慈爱的看着周勤,摸摸他瘦了一圈的脸心疼不已。
“娘,二哥,我还要继续在书院念书,今年我的地就给你们种,田赋你们交,有多少余粮也是你们的。”
周信用棍子剔了剔牙,皮笑肉不笑道:“三弟,你看看咱家的劳动力,能种得了吗?
你要早点讲我肯定想办法,可现在时间太晚了,种不了。
再说,我也拿不出多余的粮种,分家分的粮食你都拉到城里去了,一点粮种没留下,用什么种?不如你问问村里其他人愿不愿意种。”
不想交田赋,早干嘛去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愿意帮他种。
周勤与袁玉竹退亲娶了一个大他十岁的寡妇,周信就料到周勤考不上秀才。
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了。
周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在家里当牛做马的供周勤念书,不但骂自己眼瞎,还想把周勤暴打一顿。
如今的粮食价格城里人看了都怕,乡下人恨不得一顿不吃省下来卖钱。
他倒要看看秋收后周信用什么来交田赋。
周秀看周勤的眼神透着深寒,嘴角挂着的笑也让人心里毛毛的。
以前她有多庆幸自己有这么个哥哥,现在就有多恨。
因为周勤定下门好亲事,也因为周勤,亲事没了。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这么亲事她还能说户不错的人家,现在哪户人家愿意娶她。
这两年若是找不到娶她的人,她就只能像村里多出来的几十个女人一样。
沦为生孩子、干活的工具,活的不像个人。
她甚至恨不得周勤这辈子都考不上功名,恨不得周勤过的比她还惨才好。
周勤一听周信的话像是掉进了冰窟,心都凉了。
许氏也反应过来她的三郎没考上秀才是要交田赋的,急得团团转。
“这可咋办?二郎,你去找里正和族长想想办法,种稻谷来不及,就种别的,大家伙儿一起帮忙,一两天就能种下。”
“咱家在村里什么口碑三郎不清楚娘你还不清楚吗?三郎自己去找里正和族长,比我去找好使。”
周信还想看周勤笑话,怎么可能腆着脸去帮他找人。
许氏脑子灵光一闪:“去找周诚,他肯定有多余的粮种,还有他弄出来的新农具一天就能把这些地犁完,我们再帮着平平地,最多三天就能将庄稼种下。”
周诚找到很多能吃的食物,又搞出些省力的新农具,村子里的人都信服他。
他们周氏这边的族长说话远不如周诚说话有分量,族长又怎样,没帮周诚开荒,想用农具也得排队交交钱。
说话不顶用。
连带得周诚照看的顾善祖孙和周童生都越过越好,反倒是他们这些血脉亲人不如个外人。
让村里人看尽了她的笑话。
许氏也想跟周诚冰释前嫌,重修母子情分,奈何周诚路上见着她都不打招呼。
眼瞅着周诚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她抓心挠肝的难受。
周勤脸色大变:“大哥想出什么新农具?”
难道村里今年开出这么多荒地,早早将庄稼种下就是的周诚的功劳。
不,不可能,他都办不到,周诚怎么可能办到。
周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的周勤,扯着嘴角笑:“大哥本事大着呢,琢磨出好多种农具,用曲辕犁,一头耕牛一天就能犁十几亩地。
开沟播种覆土的耧车,一天能播种百亩。
还有坐着插秧的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