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一道一道渗出,谢敛都不知道聊到哪里了,自然也说不出来?别的。
“总不能让你犯险。”谢敛有?些僵硬地回答,避开了她?的目光,“我自幼就怕火,这么多年?,也不见什么长进。沅娘不要见笑就好。”
宋矜仿佛怔了一下。
她?小声说:“我知道,我以?为先生什么也不怕。”
谢敛沉默片晌,只说:“喜怒怨憎,没有?谁躲得开。”
“我就不见你怨憎过?谁。”她?很小声地反驳了声,掀起?车帘往后看一眼,这才抿唇轻笑,“今日才觉得,先生也会?生气?,也会?害怕。”
想到两人相处的画面,谢敛心内叹息。
他从?不在乎这些。
但真被宋矜这样清晰看出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是不由难堪。
往日她?总怕他、敬他、好奇他,提起?京都追捧过?他的那些人。越是如此,他竟然忍不住有?些难堪,宋矜所见的他确实狭隘、怯懦。
“……是。”他艰难道。
女郎唇角翘起?,眸子发亮,“我很高兴谢先生能这样。”
谢敛的本能看她?。
宋矜语调压低,“若是新政成功,千年?万年?都有?人把先生当做圣人。但我只把你当做活生生的人,反正,我是没法把你裱起?来?的。”
明明是玩笑的话,她?眼底却?透着隐隐的期盼。
谢敛眉头深蹙,尚且沉浸在思绪当中,没能回过?神来?。
终于,谢敛抬起?脸。
他语气?平静而滞涩,“我母亲是自焚而死,在我面前,我未能拦住。”
女郎愕然望着他,一瞬间失了神般无措。她?几乎是下意识倾身,想要做些什么,却?又僵在原地缩回手,轻声道:“我……我不是问……”
谢敛喉间紧得发疼,字是挤出来?的。
他打断她?,“我知道。”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节哀。”她?垂下脖颈,仿佛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犹豫着牵住他的袖子,“我怕你什么都不在乎,生死也不在乎。”
谢敛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
他明白宋矜的意思。
“沅娘。”他轻唤了她?一声,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这事别人不知道,包括怕火,我想你也会?好奇不解,便告知给你。”
她?面色有?些发白,“我……”
宋矜或许想说不好奇。
谢敛知道,她?是绝不会?问他的痛处。
但越是如此,他反而无法对?她?遮遮掩掩,干脆坦然交给她?。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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