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是在徐夫人院子里用的,她没有女儿,膝下就谢秉臣一个儿子,自然也是侯府的世子。
如今宣平侯谢奕掌管京城巡防营,谢秉臣也在营里当差,但可与她次兄姜问筠不同。
人家的职位可是自己实打实挣来的,年纪轻轻就已经官至参将,也是玉京无数少女心慕的对象。
一顿饭下来,徐夫人对姜澂鱼越看越满意。
这姑娘不仅举止从容,才高气清,而且还生得如此漂亮,她家那不茍言笑的煞神,说不定会喜欢呢。
思及此,她看姜澂鱼的眼神愈发热切起来。
姜澂鱼对徐夫人的这一番心理变化自然是不得而知,她愿意来赴约,一是不想马上回家面对祖母的诘问,二是因为前世徐夫人曾经帮过她。
当年她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徐夫人明里暗里为她解过几次围,她一直记在心里。
既然自己或许能帮上忙,那她愿意一试。
徐夫人取来那本旧香谱,泛黄的纸张,一看就很有年头,作者也是那个年代很有名的制香大家。
书本虽然老旧,所幸字迹还算清晰。
徐夫人指着其中一页说道:“需要的香料,我这都有,你尽管拿用便是。虽然知道要用哪些,但是书里并没有说每样各放多少,水溶、蜜封还是干制,也都语焉不详,因此做出来总觉得差点味道。”
姜澂鱼点了点头,仔细看了一遍香方,又将徐夫人拿来的香料捡起逐个闻了一遍,才斟酌着说道:
“香料应是没有问题,我猜可能是炮制方式不对,这样吧,我将这些香料带回去,用不同的方法多配几次,看看能不能做出书中所说的效果。”
徐夫人自是无有不应,眼下已是申时,也该放人家小姑娘回家了,于是便亲自送她出门,却恰巧在门口遇上了刚回府的儿子。
徐夫人笑吟吟地叫住他:“秉臣,过来打个招呼。”
谢秉臣刚要进门,抬眸便看见母亲朝他这边走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
这姑娘他认识,是姜家的二姑娘姜澂鱼,前些日子在书堂见过。
小时候虽在一起玩过,但她离京多年,终究算不得是一起长大的,如今再见生分也在所难免。
他收回视线,迎上前去,低声唤了一句:“母亲。”
继而又垂首对旁边的姜澂鱼客气地道了声:“姜姑娘。”
徐夫人倒是很热情,拽着谢秉臣的袖子将他拽近了些,对着姜澂鱼介绍道:
“这就是我家那煞神了,对着谁都是冷冰冰的,惯不会讨人喜欢。”
谢秉臣肃着脸不说话,姜澂鱼微微福身,回了句:“谢…教习安好。”
徐夫人一听,噗嗤一下就笑了。
“澂鱼,现在是在家,又不是在宫里,不必那么生分,你叫我一声伯母,唤他一声兄长也是叫得的。”
姜澂鱼只得硬着头皮叫了声:“谢兄长。”
徐夫人见此时正是个好机会,便撺掇起儿子来:“秉臣啊,你正好无事,去送送你澂鱼妹妹吧,务必将她安全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