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这条狗,当初是那么地温顺和忠诚。
像她这样的狗,楚逐往哪里找去?当然要缠着她了。
“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拾九唇角微扬,笑道,“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还好你没事。我想,便是断了这只手掌,也绝不能让利刃伤你分毫。”
楚逐呼吸一滞,心口如被钝刀割过。
“我当时没有看到。”他说得艰涩,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拾九相信自己,“等我看到的时候,你的手掌已经被利刃贯穿。”
“极好的解释。”拾九淡淡笑着,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墨商之安排刺客之事我提前便已知晓,我将计就计,想以苦肉计换取墨萝嫣进一步的信任,却算漏了你这一环。”楚逐说到这里便无法再说下去。
拾九受伤后,他为了权力,选择了去安抚墨萝嫣,让其他人带拾九下去疗伤。
在拾九看来,他定是非常绝情吧。
这一刻,他挪开了目光,竟是不敢看拾九一眼。
拾九拍手莞尔。
“那么,我被长公主的猫儿抓脸,你也是没看到?”
“我打碎了长公主的瓷碟,你大怒惩罚于我,也是为了演给长公主看?可是那时候长公主并不在王府呢。”
“我与长公主去游湖,一同落水,长公主说是我干的,你便罚我立于水中受冷,也没有一丝出于对长公主的爱护?”
第一次这么酣畅淋漓地质问楚逐,拾九面上带着痛快的笑,说到最后却已微有哭腔。
她止住了声,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楚逐身上,突然有点好奇楚逐会用什么理由来圆。
楚逐喉咙滚动,似是蕴了许多话,却没有一个字能说出口。
其实每次在惩罚过她之后,他都会徘徊在下人院门前,最终都没有进去。
重生之后,他把御芒给她吃,用墨萝嫣的瓷碟给她装御芒,带她去买衣服,派人暗算墨萝嫣落水给她出气……
这些笨拙的讨好和挽回……好像都无济于事。
他忽地有几分慌乱。
对,他本就非常绝情,对拾九。
他曾经对她那么坏。
楚逐闭了闭眼,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再睁眼时,神色已经清明坚定。
他朝床边跨了几步,欺身上前,将拾九笼罩在了小小的床帏之间。
“拾九。”他眷念不已地抚着她的耳际,“曾经我确实对你做过很多错事,但我保证,那与墨萝嫣无关。我对她绝无一丝情。爱。”
“你要信我,你必须信我。”
他说这句话的神色,无端地让拾九想起了当年——
“现在你明白了么,这世间你只能相信我。”
一模一样的高高在上大言不惭,仿佛他是她的主宰。
不,他已经不是了。
拾九心中涌上一股厌恶,她不再忍耐,侧过脸躲开楚逐的手,一掌推在他胸口。
这一掌施了内力,毫不留情。
楚逐没有丝毫准备,被这一掌震得连连后退,一股鲜血涌上,他猛力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