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亲自为秦少安裁制冬衣了,他们必定鸾凤和鸣如胶似漆。
拾九心知他想歪了,也不辩驳,只换了个话题:“秋娘精于刺绣,但不怎么做成衣,刚刚她是逗平黎玩的,不过我也不想平黎失望,要不然我给你和平黎都做一件冬衣吧?不过那得等到年后了,我必须先把将军的这件冬衣做好。”
长行听着,越发觉得难受,才短短几个月,秦少安在拾九心里的地位都已经超过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了。
“你别忙活,我和平黎不用的。”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能否……给王爷做一件呢?”
拾九的脸一下子失了笑意:“我们不说这些了。”
长行急道:“其实,王爷真的很在意你。当初你在城隍庙奄奄一息,是王爷抱你回来的,一路上他心痛的神色掩都掩不住,我还是第一次在王爷脸上见到那么焦急无助的样子。你走之后,他一直住在你住过的房间,被褥也——”
“长行。”拾九打断了他,“你若是来找我说这些的,那我真不想留你喝茶了。”
她已经不惊讶于原来当初是楚逐救了她,她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波动了。
都过去了。
长行叹了一口气,只得沉默。
*
平黎最终也没让秋云夕制衣,因为他一回到成衣房,便听长行说,最后还是拾九去做衣服,他自然不忍拾九劳累,恨恨地从秋云夕手里一把抢回自己的钱袋,气愤自己被她耍了一通,惹得秋云夕哈哈大笑。
之后秋云夕便去绣房刺绣了,让他们三个人挑挑衣服叙叙旧,三人避开楚逐的话题,聊了聊当初在楚宅的时光,也聊了聊最近的生活琐碎。
拾九还留他们在着衣楼吃了午饭。
待他们离开着衣楼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大片的乌云笼罩在天际,寒风呼呼地吹过宽敞的大街。
像是暴雪将至的前兆。
他们回到摄政王府时,楚逐正立在院中,盯着荷花池出神,背影显得十分孤寂。
二人看不过去,拿来一件披风给楚逐,长行劝道:“王爷,天气寒冷,你进屋去吧。”
楚逐摆手不要披风,声音有些沙哑:“好似要下雪了。”
“是,约莫傍晚就要下大雪的样子。”
“你们今天去着衣楼了?”
长行道:“是。”
他太懂王爷的心思。这段时间王爷虽未再去找过拾九,但心中不曾放下过,今日故意允假,其实就是猜到他们会去看看拾九,想从他们这里得知拾九的近况。
长行并不戳破他,只装成不经意道:“我们去着衣楼添置过年的新衣呢,正巧遇到了拾九,她最近过得挺好的,手艺也有了不少长进。”
楚逐听完,静默不语。
“王爷,你今年还没有添置冬衣呢。”平黎忽地开口。
长行事先叮嘱过平黎,不要将拾九亲手为秦少安裁制衣服的是说与王爷,这时急得连连瞥他,让他不要乱说话。
平黎却自顾自道:“着衣楼不仅可以买现成的衣服,还能让他们量体裁衣,拾九现下正揽了这门生意。”
“是么。”楚逐心念微动。
“王爷,没事的话,我们先下去了。”长行扶额,怕平黎再在这煽风点火,只恨不能捂住他的嘴巴。
“嗯。”楚逐淡淡应了一声,自己依旧沉默地伫立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越发暗沉,鹅毛般的大雪一点一点地飘落下来,越来越多……
楚逐还立在院中。
飘雪落在他头上、肩上、衣服上,初时很快便融化消失,渐渐地越积越多,慢慢便在他身上笼了一层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