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对拾九哪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坏!”长行忍不住倾吐自己深埋已久的想法,“从小到大,若是没有你的默许,项叔怎么可能给拾九诸多照顾呢?甚至于我和平黎,也不可能总是帮她。你虽然面上对她不好,背地里却总是默许我们对她的照料,其实你没有你想的那么狠心。”
“所以,这就算‘好’么。”
长行一时哑口无言:“也、也不是……”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长行又道:“王爷,长行认为,就算你把长公主当成了拾九看待,也无须对她这般宠爱,她终究不是拾九啊。今天,她看着你受伤却无动于衷,哪怕你的手臂都快要废掉,还是不愿去找她的朋友前来救你,王爷你想想,拾九会这么对你吗?拾九对你只会奋不顾身,不顾一切!”
楚逐听完,只是淡淡道:“从前的拾九的确是这样的。”
但是,他不曾珍惜过。
如今,失去了也是自找的。
“况且,我已经不需要她奋不顾身。”他呢喃着,这一句,更像是自语。
他现在慢慢已经明白,爱一个人,原来只想自己奋不顾身地奔向她,并不想她奋不顾身地奔向自己,因为怕她受伤,怕她劳累。
长行却不明白楚逐的意思,正待再问,楚逐已经站了起来,意味着方才的短暂交心已经结束。
“回去吧。”
他现在还身处长公主府,再不回去,恐怕拾九就要来赶客了。
还不如识趣些自己先去告辞,还能讨个好脸色。
*
皇宫不能留外男,都焉休息过后,便也准备出宫。
长行已经跟他说好,每日去医馆“接”他去王府,为楚逐治疗胳膊上的伤。
叶惜华自然是跟着他一块出宫。
拾九只能亲自将两人送上了车辇。
长公主府重新恢复到以往的日子,只是隔壁的乾坤宫已经人去楼空。
拾九不知道楚逐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楚昂那边压下来了,朝中也无人再追究幼帝失踪一事。
连那些亲自被她迷。晕过去的宫人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至于有没有在背后偷偷议论,她就不知道了。
总之,面上一切风平浪静,仿佛她偷偷送出宫的只是一个小太监。
然而,幼帝失踪之事可以不追究,却终究瞒不住天下人。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幼帝已经不见了。
其中不乏有流传说,是长公主偷偷放走的。
一时坊间议论纷纷。
饶是如此,由于楚逐在,没有人敢向她问责。
越是这样,拾九心中越是不由得涌起愧疚。
她倒是宁愿楚逐追究她的责任,好过他一个人摆平这一切,让她这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她心里明白,要压下这件事,楚逐一定顶下了巨大的压力。
拾九心绪难平,这段时间便一直安分地待在长公主府。
而楚逐却一切如常,每天照例还会来看看她,却对如何处理幼帝失踪一事绝口不提。
他不提,拾九也不好问,便也绕过这件事,偶尔会问一下楚逐他的伤势如何。
这时候,楚逐的眼睛总是会冒光,告诉她:“很好,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