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诗人坐我左边,仇小宝坐我右边,正好挨着陈清韵,陈清韵再过去就是外婆,外婆再过去就是仇诗人。
这是外婆要求的,她要跟仇诗人坐坐。
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连豹猫都有得个座位,有另外的碗给它承了不少肉,说把它当宠物,其实跟对待个人差不多。
主要是想到它是有灵智的,说不定还能变个人,就没办法让它像普通的猫那样,在地上吃。
它的存在,只让陈清韵多看了两眼,夸了句有灵性,就没多说什么,也不是很惊奇的样子。
普通人会是这种反应吗?
以前觉得外婆和表哥挺正常的,为什么如今再看,哪哪都不太正常?
“舅舅,我想吃那个。”仇小宝指着远处的某一到荤菜要陈清韵帮他。
陈清韵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快速说道:“好好好,舅舅给你夹,舅舅给你夹。”
听着陈清韵连着两个自称“舅舅”,一副喝醉时的嗨劲,嘴角收不住的笑,都表明了他对“舅舅”这个称呼非常喜欢,他也特喜爱小宝,给他夹了小宝想吃的后,还殷勤地问他还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那笑容都有点猥琐了。
跟仇诗人仇家遍布相反,仇小宝简直人人宠人人爱。
吃的差不多了,我咬着筷子,几经迟疑,还是问道:“那个,老姨家的裴芯……”
“我听说了,”陈清韵放下筷子,喝了口酒,“犯了事,被关押起来了吧?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这几天老姨气得都病倒了,我没好多问。”
“病倒了?没事吧?”
“没事,我昨晚刚去看过,已经好多了。”
我放下心来:“那我晚点也去看看她。”
陈清韵目光有一丝古怪,然后点了点头。
听了我们对话,外婆叹气,见此,陈清韵赶紧转移话题:“说来,你们回来得也巧,这两天村里过节,请了戏班子唱戏呢,晚上可以去看戏,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看戏。”
“她哪里是喜欢啊,根本坐不住,”提到这个,外婆有了些笑意,“一直往人家后台化妆的地方钻,看人家一个个画得美美的,就自己回家,用画笔画,把自己画成了一个大脸猫!”
“哈哈哈哈……”来自陈清韵不客气的笑声。
我:“……外婆你说这个做什么呀。”
偷瞄了眼仇诗人,见他也咧嘴在笑,顿时觉得老脸都丢光了。
小宝还来扯我衣服,问:“妈妈,我也要画大脸猫!”
“去,画你的黑蛋去,画什么猫啊。”老娘我表示怒了。
黑蛋“嘎”了一声,前爪拍了拍桌子。
得,连一只宠物都嘲笑我了。
……
老姨的家就在黎春县里,午休过后,陈清韵表哥就带着我去看望老姨,老姨看上去精神不是太好,好在身体无恙,她人也比较看得开,既然是孙女自己的选择,就得受着,她更难过的是,她没教好自己的下一辈。
“澜澜啊,”她握着我的手,褶皱很深的掌纹刮得我手有点疼,让人深深牢记老人的模样,“可能我和你外婆都错了,我们想着让自己的子孙远离宿命的折磨,远离先辈的诅咒,让你们过普通人的日子,结果,你们的无知反倒害了你们,大概,命就是命,无论如何,都避不开!”
这些话……什么意思?
我听得瞪圆了眼睛,可老姨话到这里,却没打算继续往下说,絮絮叨叨几句,便说自己累了,要回房休息。
我一头蒙圈地被陈清韵送了回去。
刚到外婆家,陈清韵就接了电话匆匆走了,外婆也不在,她到村子的古屋里去,因为过节,外婆在这里颇为德高望重,她是要去镇场子的。
我便带着仇诗人、小宝也去古屋逛逛,取名为黑蛋的豹猫伪装成普通的猫跟在小宝身边。
它当然不会那么乖,但仇诗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它和小宝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这条线的掌控权在小宝手中,且不能离开小宝太远,它只能暂时妥协。
古屋蛮大的,由不少小四合院组合在一起的几进几出的大屋子,里头现在还住着几户人家,中央大堂里供奉着佛像、菩萨和土地公。
大屋外头铺着一片水泥地,有两三百平,水泥地的某一边已经搭建好了临时戏台,水泥地再出去,就是一亩亩田地了,如今正是秋收的季节,一片黄灿灿绿莹莹的景象,比不上大草原的壮观,也别有一番美景。
老邻居的伯伯婶婶看到我都要招呼我,无非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还在魔都嘛,妈妈还好吗,做什么工作的呀,和……我身旁这位是不是我对象呀。
我说,早上回的呀,在魔都呀,妈妈很好呀,随便做点事呀,你家那位呢?我旁边这位啊,啊哈哈哈,我一个朋友。
然后赶紧拉着仇诗人跑,庆幸着他应该听不懂这边的家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