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半空碰撞不到一秒,对方先移开。
想了一会儿,程殊又打开房门,走到梁慎言旁边,顺着他视线往远处看,黑漆漆一片田,哪怕月光很亮,也还是一片暗色。
“你是来躲债的?”
梁慎言扭头看他,眼神有了波动,“为什么不是来要债的?”
他记得之前程殊的话,话里是这个意思。
程殊笑着看他,两个酒窝很明显,“不太像,要债哪有你这样的,他们可没你这么好说话。”
梁慎言想想也是,继续盯着前面看。
“堂屋门没锁,你怎么不进去坐着?在外面喂蚊子?”程殊拍死一只蚊子,“这里的蚊子咬人很毒的,起的包有指甲盖那么大。”
小时候他皮肤还没现在这么耐受,夏天一到,经常被咬一腿包,哭得晚上睡不安稳,得他妈摇扇子、喷花露水才行。
梁慎言头都没回,衬衫和裤子包裹得严实,除了脖子和脸、手,都没露在外面。
“院子里干净点。”
程殊:“……”
他回头看了眼堂屋,一张桌子、四条凳子,冰箱放在角落,镂空隔断墙另一边是电视和沙发。
倒不是真的脏,就是看着乱,没收拾。
梁慎言想到什么,扭头看他,像是在等程殊的下一句话。
程殊尴尬地抓了下头发,“我平时都在学校。”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常待在家里,回来也没空去收拾。
“初中生?”
梁慎言问得直接,不是有意冒犯或者阴阳怪气。
程殊差点心梗,不敢置信地盯着梁慎言,“你是巨人国的小学生?”
“高中生?”梁慎言不接程殊的话,“抱歉。”
程殊有点郁闷,闭上嘴干脆不跟梁慎言说话。
他身为高三生,身高在同级生里处于平均以上,离一米八还差三厘米,怎么都不算矮。
怎么就初中生了?
站了一会儿,院子里确实凉快,风一阵一阵的吹来,卷着荷叶的清香,比闷在房间里舒服。
“算了,要不你——”
程殊才开口,就被打断。
“我就算不是要债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坏人,你太缺防备心。”梁慎言忽然开口,“要做什么很容易。”
程殊语塞,他今天打了一架,肚子上这会儿还青着,嘴角也挨了一下,明天能肿起来。
不过对方肯定比他要惨。
“这是我的证件。”梁慎言从行李箱一侧翻出身份证,“以后要是租房,记得先看对方证件。”
程殊有点不好意思,匆匆看了一眼证件,只记得梁慎言的证件照也挺好看,比他大六岁。
“你又不一定打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