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进去,”裴琚光手放在膝盖上,那地方在他心绪不宁的时候会发酸发痛,“你的马车和车夫借我用一趟。”
盛今朝撩开车帘下车:“随你。”
管不了了,去死吧。
自家大人和郡王说笑着离开,完全了解事情始末的车夫僵硬一笑:“裴先生,是送你回家还是?”
“去姜国公府。”
“好嘞。”车夫心道,这个鬼热闹还是让他给赶上了,从马蹄抬起那一刻他就开始组织语言,之后一定绘声绘色讲给大人听。
郡王府戏台搭好,俊扮小生咿咿呀呀唱着词,述说着对闺阁千金的痴心。
戏词隐隐露骨,不过先帝年间,世风华丽颓废,这类戏剧在民间大行其道。现在这个词已经是谢决登基后的暴虐手段镇压过的。
相亲宴,便要男欢女爱煽情些,宾客们很受用。
谢云霁站着欣赏片刻,他生性风流多情,爱这类东西,自己也会唱,在台上书生私会小姐被抓住毒打时,他评价:“唱腔还是不够有劲,没顶起来。”
他身旁站着的方彧游完全不懂,也不搭理他,专心找人。
戏台前,用花、绢布和屏风把男女宾客一分为二,但不乏有人隔着那些东西聊天。方彧游在边边角角找了后,随意往中间一看,短促的惊叫从嘴里喷出。
谢云霁被吓到,上下扫视他:“你上去唱。”
方彧游扯着他衣袖,说不出话,手直直指着一个方向。谢云霁顺着看过去,脸上笑意淡了。
隔着花,姜去寒在和某个小姐说话。
是谁?
他们想知道,只是小姐低着头,肩膀颤动,似乎说到激动处,而姜去寒丝毫没有不耐烦,一直在安抚她。
佳偶天成。
四个大字把方彧游冲击地要晕过去,他想冲过去把两人拉开,但是没有立场只会被揍,只能扒着空气伤心。
“看脚下。”谢云霁提醒。
方彧游呆愣愣照做,什么也没有。
“是不是十八层地狱?”
方彧游气得笑出声:“好嘴,怪不得来京城一年了只有我一个朋友。”
“打起精神。”
谢云霁拿出扇子,大步走向姜去寒,背影斐然。方彧游见朋友如此,也赶上去。
确实好久都没见他了。
十七八岁的人,面团似的一刻不停的发酵着,几乎一天一个样。方彧游每晚躺在床上都能听到自己骨头生长的声音,用着流水一样的补品,他有时揽镜自照,也能看到一日比一日英俊的面孔。
方彧游走到姜去寒身旁,却见他的面孔依然是雌雄莫辨的少年样子,腰也是细细的。
谢云霁问其那位小姐。
小姐很直爽:“家父是国子监祭酒。”她特意来向姜去寒道谢,并请他带她去见盛今朝。
“这样啊。”谢云霁知道是正事后,笑意盈盈,“我虽没见过祭酒,但如果用得上本世子,小姐不必客气。”
真是罕见的热心肠,方彧游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看小姐清秀的面容,一见钟情了?
不过他人的爱情他不关心,他从腰测量到胳膊,刚刚被嫉妒胀满的心现在充斥着担心,方彧游道:“你还好吗?”
姜去寒不解:“怎么了?”
方彧游比了一下个子:“你不长高了。”
姜去寒立刻面无表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