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有小心思,辰阮敏锐地听了出来,只笑道:“世子不苛待我,但心里总归放不下先前那位丹华。我对世子,亦不存别的心思。世子和我,朋友可做到十分满,至于旁的,彼此心照不宣就是了。”
芫舟的失望都写在脸上。
她过了一会儿又问:“那……枇杷呢?世子为什么不给世子妃吃够枇杷了呢?”
“枇杷性寒,那太医不是不准我多吃?”辰阮抬头笑问,“是吧?”
“嗯。”这是个低低的声音。
芫舟原本正要答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蹦起来就摆好了揍人的架势——被不知何时进来的燕鸣梧镇压了。
燕鸣梧压低她的手:“你练过武?”
“回世子,练过一点。”芫舟讪讪站好。
燕鸣梧又“嗯”了一声,等班存给他解了披风,就在辰阮旁边坐下。他看了她一会儿,顺手拿起桌上的墨锭去磨,渐渐静下心来。
辰阮对他一笑。
燕鸣梧刚才在外头心情不佳,见了这个笑,想笑,又不愿意在班存面前掉面子,便拉平嘴角,矜持地表达了自己情绪和缓的意思。
——其含义之幽微,也只有这位辰阮能读出来了。
于是在班存和芫舟战战兢兢的目光底下,辰阮就拿笔杆子轻轻敲打他的手背:“今日想吃桂花藕。”
“叫人去做。”燕鸣梧答。
班存便跑出去传话。
过了会儿,又敲:“想吃枇杷。”
燕鸣梧:“好。”
班存跑出去叫人拿。
吃完枇杷,又敲:“想吃枇杷。”
班存看了看燕鸣梧,自觉地跑出去了。
又吃完枇杷,又敲:“想吃枇杷。”
班存不跑了。
燕鸣梧果然道:“今日吃了四个,不能再多了。”
辰阮扬起笔杆,这次燕鸣梧避开了:“哪怕这法子百试百灵,枇杷也要等你身子好些了才能多吃。”
他反握了下辰阮的手,补充道:“你手还是凉的。”
辰阮道:“是你手热。”
“你手凉。”
“热。”言简意赅。
“晚上可以再吃一个。”
“两个。”
“一个。”
辰阮又一下一下敲打起他的手背。
燕鸣梧终于忍不住笑了:“到时我拿两个来,只吃一口,其余的归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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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燕鸣梧果然守信,果然拿了两个澄黄澄黄的枇杷,当着辰阮的面,剥皮、去核……又果然只吃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