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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说是想聊天,一接通,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营养地东扯西扯一阵,不知怎么,又绕回言兮身上:“言兮刚才和我说她想成为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梁沂洲反问:“不好在哪?”

语气轻描淡

写的,更像在陈述。

这问题把言欢问倒了,细细罗列下来,她一身臭毛病,可一半都不是该当着他的面说的。

“不知道。”她支支吾吾,声若蚊蝇。

梁沂洲钻她话里的漏洞,“那就是没有了。”

言欢忽然笑了声,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嗡嗡的,介于清醒和迷离之间的意识给了回忆可趁之机,忽然又笑不出来了。

“小时候,我从来没有把言兮放在眼里过,她的爸爸妈妈疼爱她,我的爸爸妈妈也宠溺我,在我看来,他们各方面还都比二叔二婶好,当然哪怕不比较父母,单论我和她这个人,我也有信心处处不输给她,可能也就是我太自以为是、任性妄为了,所以爸爸妈妈和哥哥——那些宠我爱我的人才会一个个地从我身边消失。”

外面干燥到不含一丝湿气,她整个人却是潮的。

失重的感觉也很真实。

今晚的她有点魔怔。

即便知道这些话根本没必要对他倾吐,还是不受控制地随着眼泪一并流露出来。

“当我知道言兮可怜我后,我对她说了重话,我一直欺骗自己这是我骨子里的傲在作祟,就因为忍受不了别人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我,实际上不是的,我其实很清楚我只是在嫉妒她,嫉妒她拥有着我失去了的一切。”

言兮只比自己小了半岁,可在父母无法无天的溺爱下,本性善良的她依旧保持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不像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满心满眼都是算计,只能在梁沂洲面前,保留几分少女时期懵懂青涩却又真实的爱恋。

言欢闭了闭眼,嗓音沙哑晦涩,“三哥,我好想他们能回来,就算只有一天,我也想见见他们。”

“我还能记住过去发生的事,但很奇怪,我快记不清楚他们的脸了。”

真不该这么没完没了地回忆起过去的。

太危险,次数一多,她可能就只能活在过去乌泱泱的人流中了。

沉默许久,梁沂洲拿起手机站到窗边,朦朦胧胧的月色笼罩着大片绣球花,风一吹,茂密的花叶抖成模糊的暗影,在夜里,像鬼魅游行。

“看到床头柜旁边的柑黄色的按钮了吗?”他故意放慢语速,柔和又带着引导式的声线里藏匿着足够蛊惑人心的张力,“摁下它。”

言欢顿了两秒,抻长手臂照做。

不轻不重的声响后,她看到天花板上拼接而成的白枫木木块齐齐向上推移,露出四方形状的天窗,半个房间大小,初七的月亮嵌在正中间,呈半弯姿态,有月光倾斜而下。

是她最爱的月夜。

21

最近的北城豪门圈里出了几条爆炸性新闻,全都和风月事有关。

一是纪家二少爷为了一个名不经传的气象播报员,扬言要和家里人脱离关系,引得纪老爷子气火攻心,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

类似的桃色新闻出现过几次,这条的谈论度就显得没那么高,真正稀奇的是第二条。

源头起始于一句:【言大小姐已婚。】

【秦二少都那样了,还结啊?言家这是生生把人往火坑里推啊。该别和传闻说的那样,言家和秦家其实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言大小姐就是他们交易中的一环吧。】

【和秦二少没关系,是梁家人梁三梁沂洲。】

基于事实基础又辗转过数白张嘴的流言添油加醋了不少,终极版本变成梁三从秦二少手中横刀夺爱,同言大小姐秘密领证,婚宴前夕,冲冠一怒,抛下难以估量价值的聘礼,当着言老爷子的面,带走了大小姐。

梁家少爷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他犯下奸杀抢掠不可饶恕的大罪,也没人敢在公共场合肆意抨击,只会在私下小酌一杯后当作话资谈起,一两句,转回故作高深的宏观经济分析学。

更何况是这种无关痛仰的桃色纠纷,对名誉产生不了真正意义上的负面影响。

反倒在小姐们那儿博了个好名声:“嫁人当嫁梁三”——类似的话层出不穷地从她们口中传出,五分玩笑,五分艳羡。

只有公子哥们不以为然,男人最了解男人,他们这样儿的,劣根不少,深情却是稀缺,还是捕风捉影形成的深情,就像玩乐消遣时光时夹在指间的那根烟,抽与不抽,烟体都会慢慢断去,飘出的雾也都会散,时间问题而已。

几乎在同一时间,网红圈也发生了几件轰动的大事。

叶拂柳被人检举沪圈大小姐身份作假,实则为申城一富商的私生女,从小被当成佣人养,之前被她用来炫富的那些照片,都是跟在正牌大小姐屁股后面偷偷拍下的,隔了几年拿出来利用。

在叶拂柳离开申城去往发展前,她还使了些手段抢走了姐姐的男朋友,就和现在抢走珈和男友的手段如出一辙。

有网友锐评:【不见得她有多喜欢这两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她喜欢的八成是抢夺别人所有物时的快感。】

也有网友跳出来质疑:既然叶拂柳套用了别人的身份,在各大社交平台上抛头露面,人正牌大小姐又不是活在山洞里,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对此正牌大小姐的回应云淡风轻,带着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轻蔑:跳梁小丑般的行径,看着挺好玩,就当花小钱买了场三流戏看,看她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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