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锦帕随便抹了两下,杨玉琳拢了拢领口,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三个太医,加起来两百多岁了?看不出来啊,挺精神矍铄的嘛,转又想起覃宛,叹了口气,果然医者比较驻颜有方啊。
杨玉琳支支吾吾说了句:“皇上,人太多,头晕……”
景福临挥挥手,三个太医颤颤巍巍站起来,互相搀扶着出去了,傅达礼往外吩咐了一声,跪在殿外的宫人也都退了。
杨玉琳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定定地盯着景福临,景福临以为他有所求,展颜一笑,凑上前去:“要什么?”
那口气,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恐怕也是极容易的。
“嗯……呃……皇上,你不走么?”
乌苏闻言,手上拿满的碎瓷片“哗啦”一下全掉地上了,良辅的表情也相当精彩。
景福临想了想:“好,国师好生将息。”
一边往外走一边朝乌苏、良辅、傅达礼扫了一眼,三人乖乖跟上。
听见身后杨玉琳说了句:“他们三个留下。”
景福临木然回头,多他们三个都不多,多我一个就多了?
傅达礼仍是一脸冷峻无甚变化,乌苏和良辅脸上就精彩纷呈了,二人拿眼睛狠挖杨玉琳,杨玉琳只作没看见。
景福临到底没说什么,自个儿出去了。
乌苏、良辅、杨玉琳齐齐透了口长气。
不待乌苏和良辅上前,杨玉琳一个鲤鱼打挺,麻溜儿地从榻上跳下来了,动了动胳膊腿,满屋子溜达起来了。
乌苏、良辅瞪大了眼:“国师大人!腿无碍吗?”
杨玉琳不解其意,弹了弹自己的腿:“无碍啊,有什么碍?跪一跪就有碍了?哪里就那样娇贵了?”
“那方才国师大人还一迭声喊痛呢,小脸惨白惨白的,痛出一身冷汗呢?”
“哦,那不是我痛的,那是我做噩梦了。”
乌苏、良辅相对无言,在心里默默为太后抹了一把同情泪。
杨玉琳拿过盘金丝银线毯,捡了个干净地儿,默默盘腿坐在地上:“今日怎么整出这么大动静?”
良辅、乌苏凑过去也盘腿坐了,傅达礼仍立在一旁。
“为国师大人你啊!刚才国师大人昏着所以不知道。”
“皇上一回来看见太后坐在椅上喝茶,国师大人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大汗淋漓,一迭声呼冷,又一迭声呼痛,心痛得不得了!”
“冲上来一把抱住国师大人,‘太医呢,太医死到哪里去了!’真是英明神勇!”
良辅一边模仿着皇上的样子一边作势要去抱住傅达礼来个情景重现。傅达礼不说话,默默拔出身侧的刀,良辅讪讪地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