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非但是装了电的,还连水管都有,由地上贴着角落到地窖。虽是简陋粗糙,但锅碗瓢盆干粮,都是现成的。
江光光知道是瞒不过他的,慢吞吞儿的说:“以前在这儿住过。”
她不否认也不承认,程容简也没再问下去,闭上了眼睛。
地窖里安静极了,江光光也不说话,埋着头时不时的去搅拌熬着的粥。这儿确实是她为自己准备的窝,要不是昨夜太凶险,一时找不到地儿可去……
江光光呆了呆,又想起了在医院里的老赵头和可乐来。她就从衣兜里摸出了皱巴巴的烟抽了起来。
楼三那边,她暂时是没想到该怎么处理的。只有等到过了这一阵儿,出去打探打探再做打算了。
她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事儿的。
直到粥熬得又软又烂,江光光才将小锅端了起来。火依旧是旺旺的,她也没浪费碳,捡了两个红薯放在小火炉上慢慢儿的烤着。
木板上的程容简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江光光端了粥过去他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她端着的粥,他又闭上了眼睛,吩咐说:“先放着,倒碗水过来。”
他的嘴唇干裂得厉害,声音暗哑。他这样儿看着不怎么好,江光光迟疑了一下,问道:“您没事吧?”
“去倒水。”程容简没回答,依旧是闭着眼睛的。
江光光很快将水倒了过来,递给程容简时碰到他的手,她才发现他的手滚烫得厉害。
她缩回了手,等着程容简将水都喝了,沉默了一下,这才说:“您发烧了。”
程容简闭着眼睛没说话,过了会儿,说:“把昨晚吃的消炎药给我,量加大一倍。酒拿过来。”
他说着自己开始动手解开缠着的布条。
江光光将酒拿过来他直接儿就倒在了伤口伤,疼得应该是厉害的,程容简的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儿。他靠在墙上没动,等着疼痛渐渐的过去了,才示意江光光将伤口包扎好。
江光光知道,他此刻出去是危险的,也不提让他去医院,边包扎着伤口,边低低儿的说:“晚上我再出去弄些药回来。”
程容简没说话,闭上了眼睛,连粥也没吃。等待天黑的时光格外的难熬,以前江光光一到这地窖都是睡个天昏地暗,这次大概是多了个人,怎么也睡不着。坐在角落里一寸寸的看着外边儿的光线暗下来。
程容简从早上睡下就没再睁开过眼睛,一直在昏睡。江光光倒是拧了毛巾给他擦身体,但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一直睡着的程容简也睁开了眼睛。江光光将早熬好的粥端给他,他这次倒是很快的吃了。
江光光将火炉子往床边移了移,说:“我出去看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容简就懒散的说:“不用了,暂时还死不了。”
大概是烧的时间久了,他的声音暗哑暗哑的。手指在床弦上敲了几下,对江光光说:“过来。”
他的唇依旧是发白的,一双眼眸却是幽深幽深的,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江光光走了过去,还未开口说话,程容简就伸出手来拽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儿的将她拽倒他怀里,这才附在她耳边,低低的暧昧的说:“长夜漫漫,总得找点儿事情做是不是?”
他的手勾在江光光的腰上,不待她挣扎,就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那么反复的流连着,最后落在了柔软的唇上。
大概是只有一只手不太方便,他这次的手倒是老实得很,就勾着江光光的腰。
江光光是生涩的,几次三番想要躲开,都被程容简将她的头给摁了回去,最后大掌索性就留在了她的后脑勺,在她逃跑时将她逮回去。
小小的空间里一时暧昧极了,只有彼此夹杂在一起的微粗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容简才放开了她,声音暗哑的说:“睡吧。”
他闭上眼睛,手就那么拽着江光光衣服的后领。江光光的脑子有些缺氧,过了那么会儿才知道程容简是怕她偷偷儿的跑出去。
她的身体就僵了僵,一声儿不吭的闭上了眼睛。身边的程容简很快就传出了均匀浅浅的呼吸声,江光光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要翻身,程容简却将她的衣领拽得死死的。她就只得那么躺着。
到了下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她是在迷迷糊糊中被人给弄醒的,程容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她的衣服里。唇在她纤细的脖颈间流连着。
江光光的身体一僵,黑暗中他已暗哑着说,“坐上来。”
他是没指望江光光听话的,长臂一伸,就将她捞了上去。江光光在一半的清醒中过了那么会儿才意识到他的身上不如之前那么滚烫,他的烧退了。
第二天程容简的脸色虽仍是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也不躺着了,见江光光熬粥还会帮忙给用勺子搅搅。
昨儿烤的红薯他没能吃着,今儿粥熬好就指挥着江光光捡来烤上。闻到散发出来的甜香味儿又指使着江光光给他剥。
江光光和程容简在地窖里一连呆了三天,晚上她偷偷儿的出去时才发现守着的人已经撤了。
她不由得暗暗的松了口气,东西也不找了,直接返回了地窖里。
程容简见她回来得那么快,就挑眉看着她。
江光光也没绕弯子,直接儿就说:“二爷,外面的人已经撤了。”
程容简的眉又挑了挑,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说:“难不成楼三会为那点儿钱盯你一辈子?那这笔买卖他可是亏大了。”
江光光就一愣,程容简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漫不经心的说:“楼三干的,除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之外就是放高利贷。”
是了,在沿河,谁干的是什么勾当,哪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江光光低下头,抽了抽鼻子,说:“二爷您要现在出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