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慢慢的从囚牢里退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股绝望。
他没看萧长卿一眼,踉跄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费尽心机才进来的刑部大牢。身后,刘妃已是泪流满面。
回到王府里,萧长琢坐在椅子上,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萧长卿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他从悲伤中清醒,忍不住轻轻一咳,道:“五哥,今日之事,你还看不明白么?”
“看明白什么?”萧长琢猛的抬起了头,眼中泪光盈盈:“母后她居然要杀父皇,本王怎么样也想不明白……”
“五哥当真以为是刘妃娘娘毒杀的父皇?”萧长卿打断了他。
萧长琢一愣,面上不由的渐渐露出一丝狂喜:“你……你是说真的?本王就知道母后是被冤枉的!六弟,你有法子洗清楚我母后身上的罪名?”
因为激动,他一把抓住了萧长卿的手。
“五哥。”
萧长卿一根一根将萧长琢的手指掰开,面无表情:“刘妃冤枉不假,但臣弟无法替她伸冤。臣弟劝您,也不要这么做。”
萧长琢满心满眼的激动,因为这一句,逐渐熄灭了火苗。他看的出来,萧长卿是认真的。
萧长卿一直都是他的智囊,有什么事,他都会在背后替他谋划的清清楚楚,他不会骗他。
“为什么?”
萧长琢颓然倒在椅子上,声音沙哑。
“因为裴后。”
萧长卿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殿下仔细想一想,有什么理由,什么人,能让刘妃娘娘心甘情愿认下这等同于死的罪名?”
萧长琢的脸色一刹那变得雪白,他结结巴巴道:“是,是本王……”
母妃最在乎的人,就是他了。
“殿下明白就好。”
萧长卿语气淡淡:“这是一个局,一个皇后娘娘设下的,专门针对刘妃的局。”
“只有她死了,裴后才能完完全全的掌控殿下。”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萧长琢气的狠狠一拳砸在了一旁茶几上,砸的那梨花木的茶几,顿时出现一丝裂痕。这巨大的声响引得门外的侍卫婢女不住的伸头朝着这边打量。
萧长卿却依旧云淡风轻:“这是殿下成为太子,必须付出的代价。”
“代价?”
萧长琢冷笑道:“代价就是让我母妃去死?那么本王做这个太子,还有何意趣!有何意趣!”他猛的起身,一掌将茶几掀翻了,桌上东西全都滚落下来,碎裂成片。
“五哥又说傻话了不是。”
萧长卿挑眉:“成为太子,是你努力多年的结果,如今眼看胜利在望,你舍得就此放弃么?”
“可是母妃……”
“殿下救不出刘妃娘娘。”萧长卿打断了他:“但可以记着这份仇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萧长琢愣愣的看着他,似是忽然不认识一般。
“六弟,本王不想报仇,只想救出母妃,好好尽孝……”
“五哥,臣弟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萧长卿打断了他,沉声道:“父皇现在病重,朝政大权几乎多半落在裴后手中,你我与之相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到底怎么做,臣弟等你答复。”
说罢,行了一礼,他转身退了下去。
……
夜凉如水,无论宫内还是宫外,都透着一股萧索。
萧长琢将自己关在府里书房,三天没有出门,房间角落里堆满了酒坛,屋子里的酒味太大,似乎能熏倒一头牛。
萧长卿在下人的陪伴下走入时,差点被脚底下的一个酒坛子给绊倒。
“殿下,对不住,我们王爷这几日心情不佳……”管家连忙弯腰,将那酒坛子抱了起来。
萧长卿举目四望,书房凌乱,书籍与酒坛子遍地都是,竟一时之间寻不到萧长琢的身影。
“五哥当真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