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云离一愣:“病娇?我干什么了他开始病娇?”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它理解错了审核员的目的,也可能……呃……它毕竟是猫,猫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啊?”
三句话让厌世反派充满希望(三)
“身上脏兮兮的,在这儿待着,我去接水给你擦洗一下。”
把小黑猫带回公寓,尘云离将它用衣服包好放在床上,顺手搓了搓它的脑袋,转身就要出门。
可刚迈开步子,他就感觉衣袖上传来微弱的拉力,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小黑猫的爪子勾着自己袖子开线的部位,还从衣服褶皱里探出脑袋,一双大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喵、喵呜……”
小猫喉咙间发出细弱的叫声,另一只爪子也颤巍巍地扒拉上来,环住尘云离手腕。
尘云离摊开掌心,它便顺势钻进去,肚皮贴着他的手心熨好,像一只尺寸正好的暖手宝,只有长而密的毛毛从他指缝里溢出。
“喵——”找好位置躺下,它再次仰头长长叫唤一声,这回尘云离听明白了。
“你要跟我一起去?”
小猫点点头,而后侧着脑袋枕在了他的手腕上。
暖融融的一片软意贴着脉搏跳动,这种感觉无异于有人靠在自己心口。尘云离稍微收拢五指,居然不忍心拒绝。
他翻了翻黑猫身上的毛,并未找到非常严重的外伤,它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与痉挛应该是有其他原因。
不是外伤,那是内伤?
尘云离想着,这时,对面屋子传来了房门开合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酒味同时涌入门缝。
隔壁那个在原时间线作死折磨尘文简的家伙回来了。
尘云离面色微沉,将掌心的小猫揣进口袋,指尖点点它头顶示意不要乱动,等对面的门关上,才开门出去。
走廊上的酒味更浓,夹杂着强烈的酸腐之气,简直到了臭不可闻的地步,不比垃圾巷好多少。对门房前还有一滩呕吐物,臭味的源头就是这里。
尘云离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夹着脸盆面无表情地经过,向走廊尽头的公用洗浴室走去。
平价公寓自然不会为每个房客都配备单独的卫生间,每层楼一间是标配,甚至可以说是顶配,因为这栋公寓的房东至少不会为了省钱随时随地断水断电。
现在是工作时间,大多数住客早已奔赴自己的岗位,洗浴室使用高峰已经过去,里面空无一人。
洗浴室有里外隔间,里面是三个厕所,配备淋浴头,卫浴两用。外面是洗手台,狭窄的空间安排了十个水龙头,穿衣镜则只有一面,立在一排水龙头中间。
尘云离站在镜子前,拧开水龙头接了小半盆水。水是温的,带着略显刺鼻的工业净水剂的味道,好一会儿才散去。
尘文简在淅沥水声里从他口袋边沿探出一双眼睛,水汽模糊了镜子两侧,倒是显得中间一竖道透亮如洗,正好映出前方这人的身形相貌,比它自己用眼睛看得真切。
镜中的尘云离穿着朴素,洗得泛起毛边的衬衫收进裤腰,勾出一截纤瘦利落的腰背弧度,衣料软垂的西装裤描摹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并不健壮,却也绝对称不上瘦弱,大抵是人人想要,但后天绝对锻炼不成的那种身材。
他有一张端正英俊的脸,轮廓线条柔和流畅,眉骨、鼻梁生得优越,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死角。眼窝略深,眼型对称而标准,天然上扬的眼尾与卷翘的睫毛形成夹角,含笑望人时,会有一种无端的深情。
尘文简有些恍惚地看着镜子里的人,明明这张脸十分陌生,它翻遍有生之年所有记忆也找不到丝毫与他有关的痕迹,但它就是有一种久别重逢之感。
说不清、道不明,如同乱成一团的毛线,勾得它心痒,却也缠得死紧,无论它怎么拨弄勾挑都无法打开。
“看什么?”水声停了,尘云离的声音在空旷的洗浴间带起回音。
尘文简的视线太有穿透力和存在感,他想装不知道都难。
尘文简回过神来,见尘云离抱起水盆往外走,便扭头仰视他。从它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尘云离圆润的下巴与艳色的唇,和从镜中看他又是另一种感觉。
“好……嗷喵呜……”尘文简差点口吐人言,好在最后收住了换成猫叫,但那由衷的赞美之意还是很自然地表露了出来。
尘云离挑挑眉,笑着戳了戳它的猫头。
“多谢夸奖。”
回到房间,对门地上的呕吐物仍在,已经干了,空气中的味道愈发酸臭刺鼻,还有点辣眼睛。
尘云离快速进屋反锁房门,才感觉好一点,放下脸盆就去翻抽屉里的通讯机,给房东发了条讯息。
——二楼203住户门前有呕吐物,臭气熏天,希望房东能通知该住户处理一下。
通讯机是醴国科技产物,相当于阉割版的手机,只有接发短信功能,造价低,卖得也很便宜,国人人手一个。
据说现在已经研发出能够语音和视频通话的高端通讯机,但价格昂贵,只在有钱人当中流通,跟底层工作党无缘。
公寓房东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以前是赌徒,也是个亡命之徒,靠赢得的赌资建了这栋公寓,维持他衣食无忧的生活,对这栋公寓的看重不亚于对父母兄弟。
如果说对门那家伙在这里最怕谁,那一定是房东,毕竟他住进来第一个月就做过拖欠房租的事,被房东吊起来抽成了死狗,这种程度的教育效果,足以让他对房东的恐惧深入骨髓、铭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