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西川王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这样说,老夫人是不愿与我们结这门亲了?”
“娘娘……”
“老夫人不用诸多推辞,京中的人有谁不知雪宁小姐自幼丧母,一直养在您膝下,江大人在朝中又是出了名的孝子,雪宁小姐的婚事您若做不了主,又有谁能做主?”
面对西川王妃的咄咄逼人,江老太太索性微微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了。
见她如此,西川王妃心中更是怒意汹涌,只竭力忍耐着,微微冷笑,“既然老夫人这般瞧不上小儿,妾身也没法子,只能等王爷回来,让王爷早些打消这个念头,江家的小姐,我们西川王府是高攀不上的。”
江老太太仍是不发一言。
西川王妃眸心微冷,吐出了一句“告辞”后,离开了老太太的院子。
待西川王妃离开后,李嬷嬷有些担心的上前,压低了声音,“老太太,老奴瞧着西川王妃气的可不轻,这回……咱们是真的得罪了西川王府。”
“得罪便得罪吧,”江老太太叹了口气,微微坐直了些身子,“总不能因为几根人参,几朵雪莲,就将宁儿的终身随随便便的给定了。”
“老太太,您也别怪老奴多嘴,宁儿小姐已经及笄了,这婚事也是拖不得的,那西川王世子身份尊贵,又与小姐年纪相仿,您又为何……”李嬷嬷说到这止住了。
江老太太眸光深沉,淡淡道,“若将宁儿嫁给世子,若他日世子爷登上了那把位置,宁儿就是皇后,可若是他没登上呢?他的那些兄弟又有谁是是省油的灯?”
“即便当了皇后又能如何?明面瞧着荣华富贵,母仪天下,可背地里还不知道要淌多少眼泪,我倒情愿宁儿平平顺顺的过一辈子,也不想她进了那吃人的地方,每天活的勾心斗角的,又有什么意思?”
“老太太是真的心疼宁小姐,”李嬷嬷感慨。
“除了宁儿,我也疼云驰啊,”江老太太叹了口气,“可云驰这孩子,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李嬷嬷自然明白老太太所指的是江云驰的婚事,莫说老太太,就连她这个做下人的也跟着着急。
大少爷眼见着又要回北疆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是连个后都没有啊。
清风楼中。
“见过太师。”
裴玄铮向着主位上的男子抱拳为礼。
江守之向着他看去,面上神色不明,只点了点头,“你向圣上请奏,要以监军的身份与云驰一道前往北疆,此举实在是勇气可嘉。”
“大人谬赞了,作为宗室子弟,玄铮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裴玄铮声音平稳,徐徐出声。
“但你可曾想过,北疆与京城相距千里,圣上的身子若是有个万一,你是插翅难回,等到你回京,只怕已经改天换日了。”
裴玄铮迎上了江守之的目光,沉声道,“大人,此乃天意。”
江守之笑了,“天意?你韬光养晦这么些年,到了关键时候,你甘心将一切都交给老天爷?”
裴玄铮心思微动,向着江守之又是一礼,“还请大人明示。”
江守之凝视他片刻,与他缓缓吐出一段话来。
裴玄铮闻言,黑眸顿时一沉,他沉思片刻,道,“玄铮只怕会委屈了江小姐。”
江守之勾了勾唇,“我的女儿,我都能舍得,你有何舍不得?”
梁安帝
“宁儿?宁儿?”
听着身边的声音,江雪宁收回心神,向着许玉婉看去,“姐姐,你在喊我?”
“在想什么呢?喊你两声才听见。”许玉婉有些担心的摸了摸江雪宁的额头,“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姐姐,我又不是瓷娃娃,”江雪宁声音柔和,她的眼睛有些许的黯然,轻声说,“我是有些牵挂大哥,不知道他现在率军走到了哪里,怎么样了。”
“原来是在牵挂镇远将军,”许玉婉握住了江雪宁的手安慰,“你哥哥身经百战,他这次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江雪宁自然知道大哥会平安回来,但还是止不住的牵念,不晓得他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这一路千里迢迢的,又要吃多少的苦头。
“瞧着你这个样子,知道的晓得你是在担心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女儿心思,在牵挂情郎呢。”许玉婉看着江雪宁满是牵挂的小脸,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话音刚落,江雪宁就是一怔,就连许玉婉也觉得自己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了,赶忙与江雪宁道歉,“对不住啊宁儿,姐姐胡说的,你和镇远将军兄妹情深,你放心不下也寻常。”
江雪宁稍微舒服了些,刚才听着许玉婉这句话,她心里是真的别扭极了,江云驰是她最尊重,最信赖,最依恋的大哥啊,这样亲的人,怎么可以用来开这样的玩笑?
但瞧着许玉婉歉疚的眼神,江雪宁还是释然的笑了,“姐姐就爱打趣我,我大哥那么严肃冷峻的一个人,你也敢开他的玩笑,若要他听见了,可不得了。”
说完,江雪宁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明天咱们就要进宫了,姐姐想好穿什么衣裳了吗?”
明日是太后的寿宴,因着北胡人来犯,原先宫中只准备小办一场的,可圣上去下了旨,要为太后隆重操办这一场寿宴。
大伙儿心里都明白,圣上的龙体每况日下,他兴许是怕自己再没有机会为母亲操办寿宴了。
这样的话自然无人敢说,接到圣旨后,尚宫局已是着手准备了起来,很快京中高品级的诰命夫人都是受到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