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驰兄,您和小姐长话短说。”禁军统领看了两人一眼,很快离开了监牢。
监牢里只剩下了江云驰与江雪宁两人。
江云驰抬起手环住了江雪宁,他的声音有些萧索,淡淡笑道,“还喊我大哥?你应该知道,我是北胡人。”
“那又如何?你难道就不是江云驰了吗?”江雪宁抬眸向着他看去,昏暗的灯光下,江云驰明显清瘦了许多,原先便冷峻的五官更是显得凌厉起来。
她鼻子一酸,乌黑的睫毛湿润着,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江云驰感受着她掌心的温暖,与她低声开口,“宁儿,我之前一直在想,他是你父亲,又将我抚养长大,他要我这条命,那我给他便是。”
“可他不该害死我父母,害死我的部下,又害死我部下的妻儿。”江云驰的眼眸深黑,声音也是冷厉了起来。
江雪宁眸光中有惊愕划过,就连声音也是带了两分轻颤,“你说我爹爹……害死了你父母?”
“是,我一直不愿相信,可事实如此,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江云驰勾了勾唇,眼神中却是一片凄凉的哀伤,他慢慢搂紧了江雪宁的细腰,哑着嗓子说了句,“我知道我复仇,就等于失去了你。”
“会不会这其中有误会?”江雪宁的眼眸凄清,“大哥,你再查查好吗?若他真的是凶手,他又怎么能收养你呢?”
“傻宁儿,”江云驰笑了笑,轻轻地抵上了雪宁的额头,“但凡有一丝可能,我都不希望他是这个凶手。”
你是我捧在手心的明珠
江雪宁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江云驰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怎么会这样?”她几乎呢喃般的出声,她的爹爹,他的义父,竟会是杀死他父母的凶手?
可她明白,江云驰绝不会欺骗自己。
他定是查得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是无法在自己欺骗自己的那种清楚。
“你会把我当做仇人吗?”江雪宁看着他的眼睛,她的心里难受的厉害,难道自己注定要从他的妹妹成为他的情人,再从他的情人成为他的仇人吗?
“不会,你是我捧在手心的明珠,以前是,现在是,任何时候都是。”江云驰捧起了她的面容,他的声音果决有力,一语言毕,他俯身吻住了她。
江雪宁偎在他的怀里,她的眼睫轻轻地颤动着,有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打在了江云驰的脸上。
江云驰的吻微微一窒,但也仅是一瞬,化为更炙热的掠夺。
江雪宁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的脸庞浮起了浅浅的红晕,第一次在与他亲吻时张开了自己柔软的唇。
察觉到江雪宁的迎合,江云驰的眼眸更是暗沉了几分,他的手臂是那样的强劲有力,将她紧紧地扣在怀中。
也许知道两人这一次会分别许久,他的情谷欠比起往日更为热烈。
若不是仅有的理智克制着他,兴许就在这阴暗的牢房里,他会忍不住做了那件自己渴望已久的事。
良久,江云驰终是松开了她的唇,他的呼吸急促,仍是将她抱在怀里。
“宁儿,你听我说,”他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在她耳旁低语,“再过不久我会离开大梁,你不用担心我,等着我派人来接你。”
“你要去哪?”江雪宁细白的手指虚弱的攥着他的衣襟。
许是方才的吻太过绵长,所有的呼吸都仿佛要被他夺走了似的,她现在都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
“我要去见一个人。”江云驰低语。
“是谁?”江雪宁回过神来,心中充满了疑惑。
“一个我必须要见的人。”江云驰抚着她的发丝,“等见了她我们就走,我可以不当这个大将军,也可以放下那些仇恨,我只要你。”
江雪宁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江云驰深深地看着她,“等我,可以吗?”
“嗯。”江雪宁点了点头,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曾经的兄长,现在的爱人。
他用他的方式闯进了她的心里,将原来的兄长拔除,将现在的江云驰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里。
“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接我。”
“哥哥……”
江云驰眸心微暗,他没有再去亲吻她,而是将她用力的揽在怀中,似乎恨不得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无论去往哪里,都可以带着她一起。
两人依偎许久,直到禁军统领去而复返,“大将军,雪宁小姐该走了。”
江云驰握了握她的手又松开,“去吧,记住我的话。”
江雪宁最后看了他一眼,她压下心中的不舍与牵挂,跟着统领离开了监牢。
清晨。
一道纤细的身影端着早膳,缓缓踏入内殿。
守夜的宫女看见她便是俯身行了一礼。
“殿下醒了吗?”赵茹茹将手中的早膳交由一旁的宫人,缓步向着床前走去。
自裴幼文被立为太子后,感念太子年幼,太后格外开恩允许赵茹茹留在宫里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
“回赵娘娘的话,还没呢,奴婢瞧殿下睡得熟,也不忍心喊醒殿下。”宫女轻声开口。
要说起来赵茹茹的身份的确有些尴尬,众人都知道她只是裴玄铮身边的侍妾,但又偏偏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怎么称呼她倒也成了难事儿,最终也都是看在殿下的份上,唤上一声赵娘娘。
赵茹茹轻声唤醒了裴幼文,一面为孩子更衣,一面轻声道,“蟒儿,今天皇上会拷问你前些日子学过的文章,可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