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满腹疑惑,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还听到了谈话声,推开门,就见徐年站在原地沉着脸,面前是碎了一地的茶杯碎片。
徐年没想到他会来,愣了一下,紧接着赶忙用灵力收拾了满地的狼藉:“公子,您、您怎么来了?”
连白找了个地方坐下,问道:“我不来,还见不到你这副情绪失控的样子呢出什么事了?”
徐年立刻摇头:“没什么。”
连白不信,斜眼看他:“真没有?你可别瞒着我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徐年沉默片刻,忽然就笑了:“真没有,不过是手下人办事不利,丢了几个大客户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刚才就是气上头,有些失控,让您看笑话了。”
连白听完松了口气,无奈道:“就这么点小事,还值得我们徐老板动怒?”
“您就别取笑我了。”徐年嘴上和连白周旋,眼神却有些发虚,显然心思不在这里,连白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方才听到的谈话声不是错觉,便又问了一句——
“徐年,你真的没有事瞒着我吗?”
徐年肉眼可见地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轻松道:“真的没有,您就别多心了,是不是最近刚出关没事做,闲得慌啊。”
连白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我忙着呢,要不是担心你出事,我才懒得搭理你。”
徐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强摆出一个笑:“多谢公子关心了。”
连白其实是真的闲,聊了没几句便走了,打算去其他地方找乐子,但走出门不久,那阵怪异感又涌上心头,总觉得徐年有什么心事,担忧之下,连白还是转了个身,又回到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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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白离开后,角落里缓缓露出一个人影,岁良悠闲地走出来,看着沉着脸的徐年,不由道:“徐老板,控制好你的情绪,若是露了馅,我可就不保证我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
徐年闭眼,深吸一口气,道:“你要的东西,我找不到,而且,我一开始只答应你隐瞒那件事,其他的我没义务帮你。”
岁良“啊”了一声,似乎是有些遗憾,道:“那怎么办,你母亲身上的鬼气这段时间似乎越来越重了,你说,她怎么就不知道注意身体呢——”
“你——!”徐年一把抓住岁良的衣领,低声怒道,“你竟敢在她身上种鬼气。”
他千防万防,也没想到岁良花样如此之多,徐母身上若是接受了来自岁良的鬼气,那几年前那枚丹药就会逐渐失效,可以说,徐母的命,现在完完全全被岁良捏在了手里。
“我有何不敢。”岁良丝毫不慌,“现在处于被动的是你,不是我。”
徐年用力攥紧岁良的衣领,无数次想动手却被理智劝回,他咬牙切齿道:“那些凡人还不够你吸吗?你到底想做什么!”
岁良唇角一勾,轻声道:“我想——”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连白沉着脸站在那里,漠然地看着二人。
徐年和岁良都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连白竟然会折返回来,立刻和对方拉开距离。
连白淡淡道:“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徐年立刻道:“公子,你听我解释——”
“好啊。”连白说,“我倒想听听,你该怎么和我解释你帮他瞒着我的事。”
徐年和岁良同时一僵。
“食生魂岁良你真是好样的,我先前纵容你,是怕你生出心魔走了歪路,现在看来,我当时就该把你关起来,也省得你出去祸害别人!”
岁良原本还有些心虚,听到这句话立刻变了脸色:“祸害别人也对,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无论做什么都讨不得你欢心,你和那个老东西一样,都见不得我好对吧?!”
连白怒道:“岁良,你别不讲道理!你找炉鼎是一回事,杀害凡人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讲道理”岁良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周遭却泛起丝丝魔气,低声喃喃道:“从一开始,不讲道理的就是你们。”
“什么?”
岁良猛地抬起头,双目泛红,魔气爆发:“明明我和你一样是他的孩子,为何他要这么对我?为何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做什么都比不上你,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想要力量有错吗?我想和你并肩站在一起有错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来指责我!”
连白拉着徐年后退一步,避开那汹涌的魔气,厉声道:“你冷静一点,岁良,别让心魔控制你!”
“心魔”岁良喃喃,“它很好,只有听它的话,我才能获得力量兄长,我最喜欢你了,为什么连你也不理解我呢?”
岁良彻底失控了。
连白再生气,此时也不得不冷静下来,他小心翼翼将徐年拉过来,两人一同后退,同时劝道:“岁良,我从未那样想过你,我是你哥哥,是最希望你好的人,但你现在走了歪路,我不得不这样做。”
岁良却道:“这不是歪路,我只是选择了和你们不同的路”
“算了。”岁良的身后缓缓浮现出另一个黑红的虚影,心魔彻底控制了他,“我和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反正你们也不会理解的,既然如此,那就别废话了。”
连白和徐年同时出手,挡住了迎面袭来的魔气,岁良却步步紧逼,一团接一团的魔气打过来,让另外两人手忙脚乱。
连白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是真不忍心对岁良出手,只能狼狈躲闪,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岁良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清醒,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俩,这样拖下去早晚会被连白绑起来带回家,索性让魔气缠住二人,自己竟找了个空隙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