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语气也淡下来:“可是这款车很实用,也适合你,有什么不喜欢?”
“我喜欢大车。”沈淮棠强调,又觉得重点不在此处,“你给我买礼物,难道不考虑我的喜好吗?”
余谨真的无法理解:“你都没有亲眼看过,上手开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沈淮棠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她知晓余谨并非故意,严谨务实的性子,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生活,让他成为一个能够短时间内做出最有用、最合适或是有性价比决定的人,简直是选择困难症的福音。
然而沈淮棠与他极为类似,很有主见,且不容他人置喙——此时她收礼物的快乐全无,甚至提不起半天辩论的兴致。
她放弃解释,懒洋洋道:“算了,我不要了,你喜欢你就自己买。”
余谨哽住:“你不高兴了?”
“没有,习惯了。”她轻描淡写地说,“总要替我做决定,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能不能把我当个人来尊重?”
这不是沈淮棠第一回说他,甚至余慈也对此颇有微词,于是他悻悻退步:“抱歉,那你研究研究喜欢什么车,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看。”
“没必要,省得你花钱都不舒坦。”争论的次数太多,她只觉得疲惫,“我只是在挑选喜欢的礼物,你就认为自己在对我退让……这足以说明我们之间想法不同,不必硬融,就这样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余谨几乎有些慌乱了,“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沈淮棠陷入沉默,叹息声散落在风中。
余谨对她好,可永远合不到一处去。
他已经知道她不情愿了,只好再次转移话题道:“生日准备怎么过?”
她想想道:“还没试过夜潜。”
他问:“自己一个人去?”
她说:“不是。”
在这一刻,余谨如有神助,破天荒地用了一回他向来嗤之以鼻的第六感:“江未不会也在岛上吧?”
沈淮棠被他的语气逗笑:“是啊。”
那端传来磕碰的声音,似是余谨猛地站起身,带起身后的椅子,他再次问道:“你到底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模模糊糊吧……想起来一些,但并不是全部。”她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话题进行到这里,余谨连发声都有些艰涩,似是在思考,或是犹豫,逐字逐句地斟酌,导致难以畅所欲言。
“既然没有完全想起来……”他微微一顿,“明知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允许他的接近?”
沈淮棠说:“因为喜欢。”
余谨难以置信:“哪怕没有想起来……”
她毫不犹豫:“哪怕没有想起来。”
这一次,余谨的沉默更长久,沈淮棠都以为他不管不顾地结束连线。
可下一秒,她却听见那端带着颤抖的叹息,他说:“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