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过去了,嘉贵人该是把人拼命留下才是,怎么皇帝突然就跑到承乾宫来,还知道她病了?
苏叶默默看向秋夕,后者露出一个轻浅的淡笑,深藏功与名。
所以秋夕去请御医的同时还顺道截胡了嘉贵人,把皇帝从永寿宫抢过来了?
真是……干得漂亮!
嘉贵人隔三差五亲自去送汤汤水水,虽然都只能送到御书房外交给李玉递进去,起码能在皇帝面前被提一下,叫皇帝能想起她来?
天寒地冻的,她一个贵人又没有软轿,都是从永寿宫去大厨房然后提着食盒一步步踩着雪去的御书房,别提多难了,鞋袜都湿透了,冻得手脚冰冷,还得一路走。
只是好几天下来毫无作用,皇帝依旧没去永寿宫。
嘉贵人原本有些失望,听说隔壁的仪贵人病了,还病得起不来,就有些害怕。
鬼知道仪贵人的病会不会传人,她就想搬出永寿宫了。
难得皇帝今晚终于想起嘉贵人过来永寿宫,她才起了个头就被打断道:“如今后边很多宫殿还没时间收拾,朕刚登基也不想大肆花用银钱去收拾那些宫殿。你要么继续住在这里,要么就自个搬去景阳宫。”
御史如今就盯着他,要刚登基就大开国库挥霍,上朝不被追着骂才怪!
而且就为了嘉贵人一个去收拾新的宫殿,有可能吗?
景阳宫离得最远最偏,叫冷宫都不为过,嘉贵人被噎了一下,自然不想搬去那么偏院
的宫殿。
恰好这时候秋夕在殿外递话,说苏叶病了,皇帝二话不说裹上披风转身就走了。
留下嘉贵人一脸愕然,苏叶居然派人公然截胡,直接把皇帝抢走,实在太过分了!
她当上哲妃就了不起了,就能欺负人了吗?
嘉贵人转念想想还真的可以,四妃对付一个贵人不是小意思吗?
气得她想砸殿内的摆件,又想想自己一个贵人,摆件砸坏一个内务府未必送一样好的来,险些郁闷得要吐血。
皇帝匆匆赶来,见苏叶躺着,小脸发白,他不免担心。
这风寒看着不严重,却可大可小的!
皇帝握住苏叶的手,感觉她小手冰凉,就让秋夕取了手炉来,放在苏叶的掌心里捂着。
老御医把脉后道:“哲妃娘娘的风寒不严重,喝两贴药后养一养就好。”
皇帝问了秋夕,得知苏叶是跑出去玩雪才冻着的,又是无奈又是不悦道:“你以后可得好好提醒你家主子,可不能再如此胡来了。”
他又板着脸盯着苏叶:“看你以后还敢?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了?”
看苏叶蔫蔫躺在榻上,没了平日的活力,皇帝也有点心疼,就没多训斥她了。
皇帝握着苏叶的手一会,见她昏昏沉沉睡过去,这才轻轻放开手,却没急着离开,而是在承乾宫里走动起来。
秋夕以前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这回就点了春宁守着苏叶,自个跟在皇帝身后等候吩咐。
不是秋夕想当出头鸟顶上,
而是春宁吓得都同手同脚,显然在皇帝面前说话都不利索了。
与其春宁被皇帝呵斥,搞不好还叫皇帝不高兴责罚,让苏叶身边少个人,还不如让她顶上的。
皇帝在殿内走动一圈,点了几个地方吩咐道:“家具边缘有尖锐之处都用软布包起来,就你家主子迷迷糊糊的性子,指不定走一走就磕上了,摔一跤就不好了。”
“暂时就别用香品了,带香的东西都收进库房里面,你也警醒点,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就得谨慎了。”
秋夕连连点头应下,比皇帝还紧张。
如今进宫了,跟王府不一样,宫人比以前多了很多,苏叶如今自然要小心谨慎点才好。
皇帝走完后有些意犹未尽:“摆件到底少了一些,架子上有些空,库房里的都拿出来了,怎么不都摆上?”
他记得给苏叶赏赐的摆件并不少,都放哪里去了?
秋夕忙回道:“有些贵重的摆件,娘娘担心宫人粗手粗脚会弄坏,就大多收在库房了。”
等摆件重新拿出来,皇帝才发现收在库房的大多是他赏赐的,苏叶说什么贵重,不过因为是他赏赐的罢了,不舍得用,又怕别人弄坏,他不免有些心软:“这些摆件就是用来看的,通通收着做什么?都拿出来摆上,回头朕再让人送一些过来。”
她如今可是四妃了,不再是王府里那个小小的格格,殿内弄得那么朴素做什么,总得规整得更大气才是。
皇帝亲自指挥宫人把摆件都放上架子,仔细端详一番后感觉有些满意了,又去里头看了睡得香甜的苏叶一眼才走的。
苏叶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醒来,饿得都快没力气起身,却感觉比昨天要好一些,也不会昏昏沉沉了。
春宁听见响声赶紧扶着她起来,又给苏叶裹上披风,严严实实的,就只露出苏叶的小脸来。
苏叶见她紧张不由好笑道:“我感觉好多了,就是饿了。让大厨房送点温粥来,添点姜丝,再上几盘时蔬。”
其实她现在可能吃什么都没味道,鼻子还有点堵,真想要一盘辣子,吃起来肯定特别痛快,就怕春宁会死命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