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安拖着行李箱离开尤家,她把整件事捋了一遍。
安家给她定的男人叫荣铮,三十多岁,是驻扎在北岛的军官。
以前在老家结过婚,后来媳妇跟人跑了,留下两个孩子。家里还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
荣铮是二婚,家里拖累大,他又常年漂在海上,条件好点的姑娘都不想嫁过去给人当保姆。这才找到乡下的安家,花了两千块彩礼,才敲定婚事。
尤安安倒是不介意荣铮的条件,上辈子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无痛养娃,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把东西归整出来,饰折价卖给金匠铺,旧衣服托熟人处理了,一共折现了二百多块。
加上她出门时从她爸手里拿的二百多现金。
留出来二百块备用,剩下的钱托关系买了一些常用药品。
北岛交通不便,渔民们靠海吃海,不怕饿肚子,但缺医少药是大事,万一有个风寒疟疾,或者碰上毒蛇毒物,得不到治疗,顷刻就能要人命。
去北岛的客船一个月才有一趟,尤安安等不了一个月,多花了两块钱,搭乘渔民的船登岛。
北岛是一片岛群,地处祖国东南,气候湿润。
她一路过来,偶尔见有人在山坡上犁地。
她根据安思雨给的地址,找到军属大院。
说是大院,其实只是在一片空地上建了一排红房子。
因为地形限制,房子错落不齐,家家户户距离老远。
“婶子,劳烦问一下,荣连长家在哪里?”尤安安叫住一位担水的大婶。
岛上来了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在山坡上犁地的村民好奇的瞧了半天。
花婶看她穿着打扮,像是城里来的,皮肤细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她好奇地看了半天,但没好意思搭话。
听说她找荣连长,花婶热心地放下水桶,道:“你是……荣连长的新媳妇尤安安吧!走,我带你去。”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人翻了个白眼,传来似有若无的“嘘”声。
尤安安纳闷:“婶子,你知道我的名字?”
“嗨!岛上早就传遍了,说你……”她尴尬地刹住,笑道,“你是安研究员家的闺女,荣连长的新媳妇,大伙儿都知道!”
大伙儿也都知道,荣连长的新媳妇这个月上岛。
现在都月末了,她还以为对方反悔不来了呢。
尤安安有点膈应,安思雨果然摆了她一道,换婚帖的时候,用的就是她的名字。
这是重生过来就开始布局,铁了心要让她嫁过来。
荣铮家住在里面,挨着山坳。
花婶子高兴地推开门:“荣大姐?你快看看谁来了!”
院门没锁,一推就开,只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抱着肚子在院子里打滚,眼白上翻,眼瞧着是不行了。
“咋了这是?小鱼儿你咋了?”
花婶大惊失色,尤安安也吓了一跳,顾不上想别的,扔下行李就冲过去救人。
小姑娘瞳孔放大,喉咙痉挛,旁边还有咬了一半的粉色蘑菇。
尤安安:“婶子,快找点水来!”
说着,她扣住女孩的舌根,用力按压。
花婶慌忙打了一碗水来,尤安安接住给女孩灌了下去。
“呕!”的一声,女孩吐出来一摊混着泡沫的白色糜状物,看起来像嚼碎的蘑菇。
尤安安按着她灌水催吐,直到吐出来的是透明的水,这才放松下来。
她拉开皮箱,找到一瓶泻药,掰下来半颗给女孩灌下去。
毒蘑菇可大可小,只催吐不行,还得导泻。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妹妹!”
门口传来一声冷呵,身后破空声落下,尤安安抱着女孩躲开。
下一刻,咚的一声,锄头砸到脚边。
要不是她躲得快,今天就得交代到这儿了。
门口站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两眼通红,怒气冲冲地瞪着尤安安,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花婶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耀耀你干啥,这是你新妈,她正救你妹妹!”
“我才不要新妈!你们都是坏人!放开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