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梁晚余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之际,对着几位傻了眼的公子哥点了点头,缓步离开。
待她走后,雅间里算是炸了锅。
“二郎不是说自己最厌烦梁晚余吗,眼下为何又是这副模样?”
“还做善事积功德,如此蹩脚的理由,亏你也说得出口。”
“二郎……”沈云之顿了顿,面上迟疑,低声问道,“你莫不是想着用结亲一事羞辱她吧?”
“胡诌什么!”谢庭玉红了耳垂,悄悄将香囊塞进袖中,沉声为自己辩解,“我虽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却也知晓女娘们最重名声,如何会拿这事儿作闹?我娶梁晚余……分明是看她可怜!”
话落,谢庭玉扫了眼兄弟们,清了清嗓子,“常久,你家中不是有绸缎生意吗?替我寻一匹上好的料子来,三日制成衣,可来得及?”
“三日?”坐在不远处的常久脸色一变,瞪圆了眼睛,“你小子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谢庭玉轻咳两声,故作冷静道,“银子不是问题,你只要开了口,有的是绣娘肯接这个活计。”
常久睨着他,无奈应下,“你成亲,兄弟哪有不尽心的道理。”
“二郎,我总觉得这里头有猫腻。”沈云之绷紧嘴角,眉头微微蹙起,“梁晚余平日里最看不上你,如今却上赶着来嫁你,怕不是存了报复你庶兄的心思……”
此话一出,屋中瞬间没了声音。
谢庭玉垂着头,扭身捡起被自己丢掉的草根,逗弄起笼里的蛐蛐,像是对沈云之的话浑然不在意,“我这人胆子大,向来只凭感觉做事,香囊接了,婚应了,若她只是利用我,我也认栽。”
-
定远侯府
车轮缓缓转动,在朱红大门前停稳,玉竹先一步下了马车,放好脚凳,去扶主子,“小姐慢些。”
余光像是扫到了什么,梁晚余脚步一顿,朝着后头望去。
那处正停着一架马车,车帘垂下,瞧不见里头的人。
守门的小厮瞧见主子,立马小跑着迎了过来,低声道,“小姐,镇国公来了,眼下正在府里等着您呢。”
“镇国公?”梁晚余眉头轻皱,语气淡淡,“他何时来的?”
小厮想了想,才低声回道,“有一刻了,小的说了您不在府上,他却执意要进门等您,还带了不少东西来。”
梁晚余点点头,抬步朝府中走去。
还未走进大堂,梁晚余就瞧见了负手站在中央的男人,门口站着四五个小厮,一看到她,立马就跑进屋中传信了。
梁晚余嘴角抽了抽,一时竟不知这里究竟是谁的家。
男人身着常衣,神色淡漠,听见小厮的话,转过身来望着门口,似是在等梁晚余进来说话。
梁晚余自知要过这一关,心中也不打怵,慢步走进屋中,对着男人盈盈一拜,“小辈晚余,见过镇国公。”
过了几息,头顶才传来动静,“梁丫头,不必多礼。”
梁晚余直起身,抬眸望向镇国公,眼底瞧不见丝毫惧意,仿佛站在她跟前的就是一阶平民百姓,而非公侯。
见她沉默不语,镇国公眼底闪过一抹深意,低声道,“梁丫头,我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子,有话,便摊开说。”
“想必你也听说了近几日的流言,谢昀行事欠妥,确不堪为良配,我也知你存了退婚的念头,若你开口,我便应。”
镇国公看向一旁,身侧的小厮心领神会,立马去外头张罗,不出片刻,抬进来两个大红箱。
“归根结底,是我们府上对不住你,这些玩意儿就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话落,小厮打开红箱,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一箱金银锭子,一箱珠钗锦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