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自己那么难受呢?
柳文安想不明白,身子一歪跌坐在泥地里,愣愣地望着?小土包,张了张嘴,心底的委屈难受想要倾泄出?来,残存的理智却又阻止着她: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
“噗”柳文安突然笑出?了声,接着?变成呜呜的呜咽声,她怎么会落到连说点心底话的地方都没有啊!
‘咔嚓’一声细微的枯枝砸断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柳文安迅速起身警惕回首:“谁”
闻声而来的莫姚春手指缩蜷,撇过眼?不敢看?柳文安:“我”
柳文安恢复好情绪,随意地一抹脸上眼?泪,语气透出几分冷淡:“你来做什么?”
她也不知来做什么?莫姚春听到其他人好奇柳大人提着一篮钱纸出?城做什么时,只觉得心突然一慌,然后然后就到了这里。
正踌躇时,目光突然落到自己带来的物品上,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我来给伯母烧些?纸钱”
说着?也不看?双眼?通红的柳文安,自径借着余火将带来的纸钱烧在土包前。
柳文安望着?她烧纸的动作,沉默半响才张开沙哑的嗓子道:“多谢”
“你不累吗?”莫姚春将纸钱洒进?火堆里,回首问身后的人:“你总是这样不累吗?”
闻言柳文安在她身旁蹲下,盯着?橘红火烧的光芒,幽幽道:“什么?”
莫烑春抬眼?望着?空旷无人的原野,静静道:“你没发现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吗?”
她敬他,可?也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压制着什么,行事件带着?急躁,似乎迫切地想要得到什么?
具体描述她不知,但她知道,柳文安这样下去对他并不好,想想每次冲锋他都是打前锋,浑身都是决烈之势,把自己搞得满身伤痕,像一根绷得太久的线,早晚有一天会崩裂开来。
柳文安垂下眼转移了话题:“你不该来的”
正在挑火的莫烑春手一顿:“为什么?”
看着她眸中的疑惑,柳文安邪火顿生?,侧目紧盯着?她,嘴角突然变得恶劣:“他们说我们是一对,要给我们牵媒订婚呢!”
“不可?能”莫姚春手一抖,细长?的木棍落入火中发出‘啪’的声响:“你还在孝期”
是啊!我还在孝期,可?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莫烑春脸色尽失的脸,柳文安心中突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似乎得到某中满足?
“啪”察觉到自己心思不对的柳文安,直接甩了自己一耳光,唬得莫烑春一愣,反应过来后结巴道:“你……你又?干什么?”
柳文安扫过她惊异不定的脸庞,淡淡道:“醒醒犯浑的脑子”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婚事你不用担心,你爹已经禀告你已许了人家,我已拒绝了九皇子。”
才得到自己婚事消息的莫烑春指尖不停蜷缩,听到她被许了人家时,半句话冲口而出?:“我没……”
“怎么?”柳文安将目光放置一边,不愿再落到身旁人身上:“申城已经收回,料想不久你们莫府的人会来接你父女二人,你便将手中事务交与他人,静等回京吧!”
“我不回去”莫烑春眼?眶微红瞪着?柳文安,据理以争:“我凭什么要把事务还回去?我那做得不好了,你说”
不回去?柳文安眉头一皱,不回去去哪?你名声怎么办?
不等她反应,莫烑春又?扔下一个炸弹:“我要跟你去省城”
白发孝子模样
“为什么?”
“申城事务我已上手,去省城能帮上你更多?”
听到莫姚春不回?头的话,柳文安几乎气得笑起来,冷峻着脸俯身?拍了拍她脸蛋:“刚才我说的你没听明白,嗯?”
嗯字中的嘲讽几乎溢了出来,看着她一双倔强的清凌凌的眸子,柳文安勾唇撩起眼皮逼近她跟前:“难不成你真?想嫁我?”
炙热的呼吸打在莫姚春脸上,激得她后退一步,又逞强般顶住对方的视线又慌忙转移开来,结巴地道出理由:“我……我要去找娘亲”
娘亲,娘亲二字在柳文安心里泛起阵阵涩意,手?耸拉在身?侧后退半步,扫过她紧张微红的脸庞,柳文安神色透出几分?淡漠:“寻人一事我自会帮你注意”
“不”莫姚春一把抓住柳文安,抬起苍白的脸逼视他:“难不成你就因牵媒所以避嫌我?你可不是这样迂腐的人,还是说,你怕了?”
“没有”几句话将柳文安避得移开眼:“你没想过以后?这是为你好。”
姣好的脸蛋因愤怒而涨得通红,身?子微颤,手?却?极为坚决地抓住柳文安,口中止不住地冷笑:“为我好?凭什么你会?认为你做的就是为我好?笑话!”
既然给了我一道希望的光,为何还要把我要回看不见的深渊里?
为我好三字如青天响雷砸柳文安头上,砸得她头晕目眩,耳鸣阵阵,为我好?说词怎么那般耳熟?
神思恍惚下才发?现她这套说词跟九皇子有何区别?一柱香前她还在憋屈无人顾及她感受,现在她在干什么?成屠龙少年了?
柳文安狼狈地甩开莫姚春,踉跄地扔下句:“只要你爹不反对,你要去便去”
身?后莫姚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下的粗布渐渐起褶。
天蒙蒙亮,柳文安便跟王老将军手下的李敢李偏将告别秦王等?人,马头调转一千大?军开拔离开申城,柳文安率先出城,身?后是浩浩汤汤皮甲军士,慢慢变成小黑点渐渐远去。
一路急行第二日傍晚,省城已是遥遥在望,柳文安侧头过了眼作男装的莫姚春,随即收回?眼?,暗自嘀咕:“这家伙看上去男装比女装还合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