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花厅溪竹,香烟袅袅。
&esp;&esp;青夫人亲自烹好了茶递给了姜璎和陆云眠。
&esp;&esp;半晌,她才道:“这些年,你在东山神宗过得好么。”
&esp;&esp;看起来不像完全不知道陆云眠消息的样子。
&esp;&esp;陆云眠笑了笑,道:“很好。”
&esp;&esp;她向来记不大住以前的事,可现在有姜璎,故而她觉得很好。
&esp;&esp;青夫人点头,目光慈爱:“那便好。”
&esp;&esp;母女俩对彼此的记忆都十分模糊,可毕竟身上流着的血液是一样的。
&esp;&esp;都是如出一辙的疯子。
&esp;&esp;谁都不可能会为对方改变,在不影响自己目的作为前提,俩人可以扮演世俗中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女。
&esp;&esp;当对方拦路之时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拔剑相向。
&esp;&esp;青夫人出身名门,天资卓绝,原本拿的是完美人生的剧本。
&esp;&esp;直至生下陆云眠不久后,她觉醒成了蝶鬼。
&esp;&esp;她看见了血月,听见了声音。
&esp;&esp;很多和她一样的族人在这道声音的影响下变成只知杀戮的疯子。
&esp;&esp;但陆清音和他们不一样。
&esp;&esp;她于杀戮中反思,为何总是她们被喊打喊杀,遭人唾弃。
&esp;&esp;是因为成见。
&esp;&esp;修士的成见让蝶鬼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觉醒的人都畏惧自己被人发现是蝶鬼。
&esp;&esp;因为畏惧,所以才会被声音所挑动,造下诸多杀孽。
&esp;&esp;其实只要修士消失,那么蝶鬼原本可以活在这世间的阳光下,无所忧自然无所怖。
&esp;&esp;真是蝶鬼罪大恶极么,那么被视作正道的修士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esp;&esp;为了追寻理想,帮助这世上的所有族人。
&esp;&esp;这是陆清音的道。
&esp;&esp;至于陆云眠是否被关至阁楼中数年,是否险些葬身火海,是否一次又一次的死去。
&esp;&esp;她不在乎。
&esp;&esp;连她自己都可以奉道而死,胜利总是需要牺牲的,不是吗。
&esp;&esp;陆清音的眼中没有苦海,只是悲悯。
&esp;&esp;即使她的悲悯需要天下修士的命去换,她也在所不惜。
&esp;&esp;陆云眠的指节在白玉杯壁上叩了叩,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你,我只要姜璎。”
&esp;&esp;青夫人含笑道:“为娘很想答应你,只是我不敢保证覆巢之下有无完卵。”
&esp;&esp;“是么,”陆云眠歪头,冶丽的眉间浮上一丝戾气,“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如何?”
&esp;&esp;青夫人一笑,笑容柔和宠溺,像是在看一个幼稚天真的孩子:“你可以一试。”
&esp;&esp;气氛骤然剑拔弩张,姜璎按住陆云眠:“说什么呢,我不是好好在这了吗。”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