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柳河县在耀安7个区县的排名是常年倒数,这次能排到第三名,主要得益于上次经贸洽谈会上的表现。
柳河县的产品热卖,赢得了大量的订单,低迷的经济现状一下子得到扭转。
不管是李胜平还是陈林阳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这个政绩总归要算到王超英头上,这一点没有任何争议。
王胜英暗暗松了口气,她心里清楚,就算今年的统计口径有所调整,也是因为柳河确实数据不错,否则拿不到第三名。
有了这个成绩,她乌纱帽上的“代”字已经差不多能拿掉了。
进入县城后,沿街已经摆开各种年货地摊,街道上人来人往,比平时热闹了不少,老百姓脸上也多了些喜气。
“县长,上次的洽谈会成果,现在已经慢慢体现出来了,老百姓口袋里有了钱,逛街的底气都足了不少。”李胜平由衷地叹道。
“以前不是这样吗?”王超英有些意外。
“呵呵,小叶,你告诉县长大人,以前过年前柳河街面上是啥样子。”李胜平提高音量。
小叶头也不回地道:“县长,李科,我是柳河生柳河长的,在我的记忆中,街面上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今年真的不一样了。”
王超英若有所思地道:“真和经贸洽谈会有关吗?真正受益的就那十几家企业,怎么会影响面这么大?”
“县长您有所不知,”李胜平微微一笑,“表面上是十几家企业受益,但算上产业链条的话远远不止,就拿紫柳编织来说,紫柳编织卖的好,上游生产紫柳的农户也受益呢,他们进城的次数增加了,是不是得在城里消费,比如吃饭住宿啥的?”
“产业链条?”王超英眼睛倏地一亮。
李胜平颇有点佩服地看看她,笑道:“不愧是县长,捕捉关键词的能力非常强——”
“关键词?”王超英的眼睛再次一亮,脸上露出揶揄的笑意,“不愧是李胜平啊,你这新词汇是一个接着一个。”
李胜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让县长大人见笑了。”
王超英摆了摆手:“你说的产业链条,让我一下子豁然开朗,经济要搞活,就必须要形成产业链条,让更多的人受益,但问题的根本还在于销路,如果产品不好卖,那么是否意味着整个产业链条受影响?”
“没错,这就是产业链条的优势和劣势。”李胜平深以为然地点头,“不过,对我们县这类初加工的产业来说,产业链条只是一个表面上的说法,像华威集团那种高科技公司,对产业链条的依赖才是深刻而深远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多年以后横空出世的Mate60,以及由此带动的国内整个手机产业链的自主,其意义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你似乎对华威情有独钟。”王超英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
“是的,因为它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企业,任老爷子是我最尊敬的民族企业家。”李胜平不假思索地道。
“评价这么高?”王超英有些惊讶。
李胜平好笑地笑了笑:“不算高,以后你就会知道,华威对我们国家来说有多重要。”
说话间,车子开进了县政府大院。
王超英和李胜平下了车,往办公室走的路上遇到的工作人员都笑着向他们打招呼,明显比以前亲切多了。
“今天大家伙儿怎么这么开心?”王超英有点纳闷。
李胜平扫视一圈,笑道:“街面上的喜气传染过来了,这是好事,说明今年咱们这个年将过得有滋有味。”
“希望如此。”王超英点点头,直接去秦安民书记的办公室。
柳河县在今年的全市七区县中考核排名第三,是史无前例的最好成绩,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秦安民。
另外,她要当面问清楚,此前秦安民那个电话究竟什么意思。
“秦书记,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针对李胜平,他犯了什么错?”王超英有点恼火。
秦安民望望她,有些头疼地道:“超英县长,跟你说实话,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但我一直坚守一条,就是这件事必须你点头才行,如果你说不行那就不行。”
能把秦安民逼到这个份上的,放眼整个耀安也就那么几个,王超英心里有了数,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
话锋一转道:“秦书记,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秦安民精神一振。
“今天的综合考核排名,我们县在七个区县中排名第三。”王超英有些得意地道。
“好!”秦安民激动得站了起来,“超英县长,你真是我们柳河的福将啊,自从你来到柳河主政,柳河就芝麻开花节节高。”
王超英微微一笑:“书记您可别光顾夸我,根据我了解的情况,考核排名提升,县里要给配套的年终奖,要您出出血呢。”
“这钱必须发,我没有意见!”秦安民非常豪爽地大手一挥,“今年哪怕再困难,也要挤出钱来让大家过个好年!”
“书记英明!”王超英趁机拍了个马屁。
关于发年终奖的事情,她也是有一定私心的,因为这是在她主政下发的,对于她摘掉乌纱帽上的“代”字有不小的意义。
但不管怎么说,让大家过个好年,于公于私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没过多久,柳河县今年考核排名大幅度进步,县里将发年终奖的消息传遍机关大楼,所有人都乐开了花。
“真是岂有此理!”
得到消息的周胜民仿佛吃了一坨屎,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是官场老油条,很清楚这事对王超英多么有利。
这绝对是收买人心的绝佳机会,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王超英带来的,尽管事实上也是。
韩越还没走,也是郁闷地道:“这么一来,明天开春后开两会,她是铁定留下了。”
“嗯,居然一下子挤进前三,有这个漂亮的成绩在手,想扳动她更难了。”周胜民郁闷地叹了口气。
“李胜平那边怎么办?”韩越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