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逮着她一个不放么!另外那位还真是摆设啊???
路漫漫睁开眼睛,声音瞬间停止,连液体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恐怖的东西像八爪鱼一样匍匐在她胸前。
女鬼慢慢仰起头,顶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浑身浮肿像是泡发很久的样子,眼眶里空空如也,血肉模糊往外流脓,嘴巴被针脚缝得严严实实,狰狞可骇。
它的指甲又黑又长,尖锐的能直接刺进人类脆弱的颈动脉。
这个距离想要置路漫漫于死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爬远点,你把我弄成斗鸡眼了。”她捂住女鬼怪渗人的脸,指缝闪过金属亮光,那是用来夹碎发的一字夹,后面缀着枚兔耳朵。
一人一鬼无声对峙——
女鬼停顿片刻,下一秒转动僵硬的头颅,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懒得再废话。
路漫漫手握发夹尖头,直接划开那张被紧密缝合住的嘴巴,它瞬间迸发出惊恐的怪叫,“倏”地躲入床底……
女鬼刚爬进去没多久就像贞子似的披头散发倒退着往外逃窜,肩膀一抖一抖的颤栗着,似乎里面有更可怕的邪祟在作怪。
借此机会,某人动作轻盈的翻身下床,生怕吵着对面那位已经睡死过去的祖宗。
她其实已经猜到宿舍闹鬼,按理说今晚应该是个平安夜,没有人触犯规则,而何山也必定会用玉如意保命。
可就是这么凑巧,无意间选中了女鬼生前的房间。
学校当初封了303宿舍,请人驱鬼辟邪,柜子里面堆满的符咒是阴山派那边的术法。
当路漫漫看到缝满针脚的嘴巴时,也就更加确信了,只有那个门派才会用些诡异的手段强压厉鬼或将其化掉,但不知道中途出现了什么变故,女鬼永远被困在了柜子里。
像她这种普通玩家开柜倒是没什么忌讳可犯,符咒黏的那么牢固,自己又身无长物妥妥不具备威胁性。
可伊淮和他们这些被凶夜选中的人不一样,胆子肥到甚至伸进手去扣了扣,破没破坏还真不好说……
女鬼自然不甘心,这俩胆大包天的人进了它的老巢,怎么也得死一个,于是扭动着身躯慢慢向伊淮床边移去。
她看着地上湿湿滑滑的轨迹,深思地摸了摸下巴:“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给你的建议是……”
后半句“千万别吵醒对面那位大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女鬼离伊淮的床铺仅有不到半米。
路漫漫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一边注意着女鬼,一边还要提防祖宗醒过来。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家工作室人事说的原话:“我们老板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堪比无差别杀人,您面试的时候就先自我介绍,等他开口问问题再停止。”
要不是福利待遇好到这辈子都没见过,谁会伺候如此奇葩的老板?等她绞尽脑汁说了半个小时才听见伊淮的声音,却被凶夜拖进了表世界。
路漫漫见女鬼越爬越近,在想要不要先敲晕伊淮?
结果人家只是转了个身子,将原本朝外侧的脸直冲墙壁,一觉高枕无忧。
索性睡得死,要不然她可没精力再去跟人耗……
路漫漫趁其不备,揪住床单一个俯身将女鬼全部包起来,威胁道:“我能把你放出来,也一定能把你重新塞回去。”
它比想象中轻很多,更像具死了很久的尸体,之所以游走大概是拜生前怨气所致。
她宛如送惊喜的圣诞老爷爷,准备把这个“麻袋”丢进柜子,可女鬼开始胡乱折腾,尖利的指甲划破好几处才将脑袋拱出来。
肿胀无目的大脸水叽叽的耷拉着,表皮泛着猪油色的光。
路漫漫叹了口气:“生前巨人观,死后又被关在这个柜子里,你不想进去我能理解,但不代表我接受。”
纵然路漫漫帮它划开嘴巴,依旧无法言语,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指甲在空中乱比划。
她只好又扯了条床单,三下五除二把女鬼的胳膊捆住,尤其是手腕上绑了好几个绳结。然后小心翼翼打开抽屉拿出剪刀,横着几剪子下去,黑色指甲尖一个接一个掉落。
路漫漫瞅着女鬼,长得虽然不中看,但比猫听话多了。
女鬼觉得这人大发善心,饥肠辘辘的肚子又开始叫起来,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随后,惺惺作态的哭丧起脸,蹲在地上扮可怜,引诱猎物上钩。
路漫漫不吃那套,将它脖颈处松动的床单使劲一系,差点没把女鬼的脑袋扥下来。
她往后退了退,笑眼柔柔弯成月牙:“在我们人类社会,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突然来到表世界也没什么东西可送,只能给你系个漂亮的蝴蝶结了。”
女鬼痛苦的仰头,泡发的脸憋成酱紫色,嘴里长满息肉,牙齿早就没了,舌头也不复存在,像是硬生生被人拔下来的——
路漫漫极为冷静的打开了柜门,里面的符咒“沙沙”作响,裹成粽子的女鬼瞬间就被吸了进去。
她没有主动去看,因为视力极佳的原因,全都能尽收眼底。
柜子里还是原样,处处透着邪乎,整个宿舍都充斥在恐怖氛围里,黄色符纸上涂满了黑色和白色的符文,女鬼并不在其中,看起来和他们不是一个空间的。
路漫漫关上柜门,去洗手间冲干净后,就这么湿着头发坐在椅子上等天亮,身后是糟乱一片的床铺。
屋外的冰霜越结越密,伊淮却盖着被子睡的安安稳稳,他床边靠近些能闻到一股仿佛深山里正在凋零的暗夜玫瑰,因枯萎而留下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