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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身形微晃，脚尖一转，迈着步子离开。

门重新被阖上，寝屋归于平静，只有香炉里的轻烟依旧飘飘袅袅，瞬息万变。

赵棠盯着香炉轻烟看了片刻，只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又说不上是为何，便也没打算再想下去。

喝完药后总容易昏昏欲睡，赵棠闭上眼，脑海里思绪万千，却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今夜变天了，下了秋日的一场大雨，打落了不少泛黄的枫叶，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霜见夜间出门起夜，看见院子里的人影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见了鬼，定睛一瞧，才发现身影有些熟悉，可不就是褚鹤。

她提着八角灯笼，朝着人影处探了下，低声询问：“大晚上的你不回去睡觉，在这淋雨做什么？别吓到公主。”

褚鹤听见她的话，微微动了下，转身离开。

霜见只觉得他今日举止怪异的不行，但大半夜的，她犯困的很，也没去深究，如厕回来时，已经不见了褚鹤的身影。

次日一早，霜见和霜序早早起来梳妆时，她将这事给霜序讲了，霜序思忖了一瞬，轻笑道：“兴许是和公主闹了点别扭也不定，指望公主瞧见怜惜他呢。别看他平时是块木头，他人可精得很。”

霜见涉世未深，听完霜序的话，才觉恍然大悟，又不禁说道：“但他这么做怪傻的，公主若是真出门，也得被他给吓死。”

霜序笑说：“谁说不是呢？所以你说会吓到公主，他这不就走了吗？”

赵棠平日便睡得早起的也早，梳妆过后，便靠坐在窗边看书，她今日没打算出门，便没有束发，一头青丝逶迤，落在肩头，遮住了半张脸颊。

没有了金银珠宝的装点，更衬得她如清水芙蓉，分外柔和，看不出一点盛气凌人的模样。

霜序端着药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饶她同为女子，也还是恍惚了一瞬，放柔了声音说道：“公主，该喝药了。”

赵棠顿了下，眉头微微蹙起，说道：“我现在不想喝，你先放一边。”

霜序一点不意外，轻叹一声，柔声哄道：“公主若是不喝，就只能等褚大人回来哄您喝了。”

她虽不知褚鹤用了什么法子让赵棠喝药，但经过那次褚鹤喂药，赵棠摔了碗后，之后褚鹤再送去，赵棠倒是老老实实的喝下了。

霜序还偷偷问过褚鹤用的什么法子，褚鹤也不说，沉默了半晌，只说了句：“若是下次公主不喝药，便我来喂。”

因而霜序才会说这话。

果真，赵棠听到她提起褚鹤，顿了下，微微皱眉，说道：“你将药送来吧。”

霜序喜出望外，连忙将药端了过去，就见赵棠从托盘上端了药，吹了吹，便直接一口气喝完。

溢出的药汁打湿了如花瓣般的唇瓣，霜序眼疾手快的往她口中塞了颗蜜饯，便拿帕子细致的替她擦去唇角的药汁。

柔和的晨光笼罩赵棠身影，弯长浓郁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轻微微的颤抖着，看着煞是惊艳。

霜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少女的轻巧咋呼，说道：“公主，裴大人今日又来了，在府门外候着呢，要不要将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