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带你去。”
“好。”
他们只仓促进了一点食,宁素便急于去寻找陆凌风信息素的味道。他们往冰川上爬去,一路观赏着雪山的风景。
在到达一处冰潭的时候,陆凌风停下了:“解装备。”
“哦。”
宁素将登山包和登山杖都放在了一边,毫无知觉地看着他:“然后呢?”
陆凌风看了看天色,阳光照着整面冰原,正午时分,不算太冷。他回头,对着宁素猛然一堆,直接将他扔进了潭水中。
刺骨冰冷的潭水瞬间漫过宁素的头顶,他毫无防备,仓惶地在潭水中挣扎,然而依旧往下坠、往下坠,漫过头顶的水蓝色的影子黑黢黢的,那种恐惧的感觉、刺骨的冷意从四面八方涌来,紧紧包裹住了他,近乎窒息地钻入他的口鼻,直窜他的脑海,让他整个人都陷入极度的窒息之中。然后,在那种生理被逼到极限的时刻,他闻到了辛辣的腥膻的幽兰香气,让他整个人都浑身发抖,痛苦得喘不过气。
在那种辛辣窒息的香气里,有个模糊的影子向他游过来。他全身毫无力气,几乎是有些眩晕了,连灵魂都有些轻飘。不过眨眼一瞬,那影子便扑上来,他被狠狠吻上,那种冰冷辛辣的香气混着潭水侵袭进来的感觉让他寒毛直竖,然后在那一瞬间,他的脑子炸开一片白光,一股激烈的电火滚过身体。
猛地,他被男人抱着呛出水地挣出潭水,浑身还在发抖。陆凌风搂着他的身躯紧张地问他:“还好不好?”
宁素几乎是死了一次,也终于体会到了陆凌风信息素的味道,此生铭记。
当晚,在那个雪屋里,他轻轻嗅着陆凌风身上的气息,回忆着潭水里,那漫过他的窒息感觉。原来那种辛辣腥膻的香气就是陆凌风的信息素。而丈夫告诉他,那只是最为情动时候的信息素。
信息素的世界仿佛触手可及。而陆凌风强壮的身躯搂抱着他,就在这冰川洞穴般的雪屋里,在充斥着冰雪味的天地间,给了他一次近乎于信息素迷醉的体验。
宁素晕晕乎乎,直到快下山的时候,还有些飘飘然。然而,就在他为终于得到陆凌风信息素而兴奋的时候,他的丈夫,因为长期摄入不到oga的信息素,在情事中也得不到安抚,忽然在下山的途中痛晕过去。
他们这段时间在一起,根本没有考虑带补充信息素的药剂。他完全忘了。病情发作的很快、很急,在一片雪山的冰原中,宁素找不到药,找不到求助站,甚至无法去找一个oga。他无从安慰他、无从给他信息素,因为他不是oga,他没有信息素。他绝望崩溃地抱着陆凌风,终于从婚姻的甜蜜中清醒了过来。
◇雪原
陆凌风倒下得很突然,前一刻,男人还笑他体力不行,在后面走得太慢。宁素耍赖地干脆不走了,望着雪山云朵间倾泻下来的阳光,惊叹地叫他:“以后再来一次好不好?住久一点好不好?”
他没有听到回音,以为陆凌风不屑回答。回头,便看到男人脸色苍白,好像有些痛得支撑不住地倒了下来。
“哥哥!”
他吓坏了,跑过去扶住了他。
陆凌风呼吸急促,一瞬间就疼出了一身冷汗。宁素以为是高原反应,“我有带氧气瓶,我有带。”
他慌乱地翻包。然而那种信息素紊乱的痛苦是神经般的痛,后颈的腺体连同全身的血管一起流窜汩动,要把整个人都崩裂开。即使是alpha,也难以抵抗。在那种极度的剧痛中,他还能抓着宁素的手,竭力地告诉他:“信息素药,在包里……”
宁素一愣,一种后怕的感觉冷冷地爬上来。他把陆凌风的包整个都倒了出来,在雪地里挨个找药。最后只翻出一个空的药瓶,里面一颗药都没有了。
“没有,没有。”
陆凌风苦笑:“那可能吃完了吧……”
实际上,自从这次回来和宁素在一起后,特别是来雪山后,他就再没有用过药了。没有吃过,也没有刻意抑制欲望。
宁素拿手机打电话:“我找救助站,救助站一定有药的。”
他给救助站打电话,雪山上没有信号,根本打不通。他翻出登山地图,找最近的救助站,然而,离这里最近的救助站也在山脚下的休息处。观景台有没有?记得有医疗站的!他又给医疗站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雪山上天气变化莫测,前一刻还阳光普照,这会已是阴云密布,隐隐有下雨的征兆。光秃秃的雪原上,除了雪还是雪,天地之间没有任何声音。他这才感受到雪原的广袤与无情,它在他面前露出了残酷的真面目。
一次次的电话忙音,一次次地被拒绝。宁素的手不停地发抖,他观察着陆凌风的脸色,男人已经开始发烧,在痛出一身冷汗后又开始发烫,额头烧得滚烫。男人蹙着眉头靠在他怀里,不过一会浑身已经没有一丝活力,缩在他身边。而那种信息素的痛还在他身体里蔓延,让他痛感加剧,脖颈处的腺体和皮肤都鼓裂了起来。
宁素叫了他两声,没有得到回应。茫茫天地间只有啪嗒啪嗒的雨声,滴落在他脸颊。
宁素当机立断,将他背起来,连同身上的背包都背在身上。
他带他回去,找医疗站。那里肯定有信息素,实在不行,也有oga。锥心的刺痛扎在他的心间,他蹭着陆凌风的脸:“我们回观景台,我们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发颤,恐慌害怕极了。
雨在这时候一股脑地下了起来,雪山上的风雨夹着雪落在两人的睫毛上、脖颈里,顿时给两人蒙了一身湿气。前方大雾弥漫,风雨刮得人摇摇欲坠,路都看不清了。天气越来越冷,雨水凝在身上,又给他们加了一份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