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看着宁素,下了命令:“放卧房。”
宁素顺手接过自己的行李,进了卧房。
门在众人面前关上,傅西骁问:“他怎么了?”
陆凌风看着卧房的方向,转头对傅西骁:“傅叔什么时候到,我来不是和你玩的。”
傅西骁笑着:“我爸么,还要过两天。”
陆凌风:“那你这两天不必过来了。”
“为什么啊!喂,陆凌风!你要不要这么没人性。”
傅西骁当然死活不走。长辈们不在,他们要做的事依旧很多。三人来了就在加班,每天要见的人也很多,偶尔才有空闲。宁素短暂休息了一会,就加入了他们。
傅西骁坐在休息室的桌子上给大家讲ppt,他做的ppt太狂野不羁,只有他自己讲才懂。
陆凌风不可置否地听着,偶尔做几句评价。孟非桐接着上去讲这次合作项目,然后分发下任务,就又出去忙了。
优越的ao们独成一个世界,都是各自公司的老总。beta宁素则带着同事留在临时办公室忙,彼此没什么交集,就这么过了一天。晚上,傅西骁提议去海边吃大餐,被陆凌风否决了。
傅西骁对着宁素:“宁素,你不是很会做饭嘛,给我们露一手呗!”
陆凌风:“他不做。”
“喂,陆凌风,别说你没吃过啊。让你老婆给我们做顿饭能怎样,小气鬼。”
陆凌风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宁素淡淡笑着:“很久没做,我的手艺生疏了,还是让管家做吧。”
他揉了揉脖颈,今天一个人开车过来,又加了这么久的班,实在是太累。
晚餐,四个人,管家请来的大将做的。他点着碗中的鲷鱼饭,很久没有讲话。陆凌风坐在主位安静吃饭,也没有讲话。餐桌上只有傅西骁和孟非桐拌嘴,也热闹不起来。这餐饭,吃得异常艰难。
吃完饭,宁素就走了。
傅西骁他们还要留下来谈事。
夜幕降临,傅西骁他们正在说着下一次听证会的时间,以及要准备的东西。在如此紧急的时刻,陆凌风竟然有一丝走神。
傅西骁蹭了他一下:“喂,你怎么了?”
陆凌风道:“继续。”
然而傅西骁再说什么,他也没听进去。
陆凌风握着一杯咖啡坐到了阳台的沙发上,望着外面海边的点点灯火。
傅西骁看着陆凌风的背影笑:
“真是奇怪了,他也会有烦恼的时候吗?”
孟非桐瞪了他一眼。
陆凌风是他们中的灵魂人物,即便是在ao世界,他也过分优秀。仿佛是造物主打造的一块宝石,每一个侧面都近乎完美,甚至没有任何私欲。然而不是的。
神也会有烦恼的时候,神也会在某个瞬间,垂目世人。
孟非桐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
在陆凌风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是她陪他度过的。所以才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傅西骁靠在墙边,打量着书房里的画。最后挥挥手先走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陆凌风和孟非桐。
好半天,在孟非桐以为陆凌风就这么坐下去的时候。握着咖啡独坐的男人忽然梦呓般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我当时的选择,错了?他为什么想离婚?”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多写点,写完一大章的,太累了,明天继续吧。
同床异梦
人长大了,从十四岁到如今二十六岁,爱了他十二年。人长大了,离大学时期都有五年了。大学那段青涩的回忆仿佛已经太久。
他结婚了,结婚代表着一切都不同了。房间里到处充斥着男人的痕迹,成对的东西。他们的衣服放进了同一个衣柜,领带混杂着缠在一起,内裤袜子塞进同一层,左边是他的,右边是男人的。偶尔他还会不注意混穿。被男人逼迫着学会收纳。浴室混用,一般男人都是在他之后进去,男人用过后,一切又会收拾得洁净如初。咖啡杯是成套的,牙刷是成对的,每天早上男人在厨房给他做蓝莓酸奶拌,给自己煮一杯咖啡……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有了太多的联系,要怎么分开呢。一切都回不去了。
深夜,陆凌风走进两人的卧房。出门在外,他们还要住在一起,演给所有人看。床上宁素的身影缩在里侧,客气地给他空出半张床来。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壁灯,照出一片惨淡的光影。在光影里,男人穿着睡衣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海边的风吹着阳台上的珠帘,沙沙作响。宁素闭着眼睛,听男人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进入浴室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身上的湿气愈重。随后床一陷,掀开被子,男人躺在了他的身侧。
婚姻真是一把双刃刀,把他砍得支棱破碎。多么甜就有多么毒,多么亲密就有多么疏远,多么快乐就有多么痛苦。此刻,躺在一张床上背对背的他们,是那么的疏远和痛苦。
记得最初来到这座房子的时候,他们客气又青涩。台风天,海风呼啸,吹打着窗子。外面风雨如骤,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房子断电了,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宁素怕房子也被卷走,一直担惊受怕。寒气从阳台上漫进来,阳台也已经一片湿,院子里枝叶横斜,落了满地。他们来了以后,只匆忙吃了一点简餐。随着天色越来越深,那海风声越大,刮得窗子震天响,房间里也越黑。他一个人实在受不了,便摸黑下楼来。在楼下,有点外面的光,说不定好点。偌大的房子,空洞又阴冷,他摸黑下楼来,本想找个蜡烛或者火光的。在餐厅摸索着、摸索着,忽然回头,就看到个黑影坐在沙发那,吓得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