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繁女士几乎感激涕零着同意了,还麻烦老董安排行程。
老董欠身离开后,雁放:“妈,我这真是被狗不小心抓到的!”
繁女士看了他一眼:“老爷说的对,是该送你去学学规矩。儿子,打架怎么还骂对手呢?”
“不是,我、它……哎!”
雁放一阵烦躁,也懒得解释了,绕开繁莹“大”字摊开在沙发上沉默,其实已经气走有一会儿了。
来到雁家后,雁放就从领头的雄狮变成了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猫崽。雁商掂起他的后脖颈把他扔到哪里,他就得毕恭毕敬地过去,面上还要感谢父亲的恩旨。
雁商有办法把所有事做的滴水不漏,亏待他的同时也会给繁莹一些恩惠,堵住雁放不服管教的念头。
为了让繁莹过的舒心,雁放也没太多怨言,从四年前开始就任他摆弄,指哪去哪。刚到叶阮的公司实习还不够一个月,工资都还没领,这下又要给扔“牢里”去了。
听说还要被没收手机。
雁放缓了一会,繁女士已经自顾自去给他收拾行李了,他摸出手机翻出叶阮的联系方式,指尖噼里啪啦敲着屏幕。
[你的狗可把我害惨了!]叶阮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及时回复。
雁放住的别院在主宅东南方向,隔了一小片园林建筑和竹林连廊,叶阮的房间似乎在主宅二楼,雁放没能上去过那里。
左右不过两公里的距离,雁放使出摇一摇附近好友的聊骚架势,烦叶阮。
[你能偷偷过来找我吗?][我去找你也行啊,你的房间是哪个?你把门开条缝或者挂个东西,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哒~]叶阮一直没回,雁放有些气馁了。
[我明天就走了,老爷子把我扔去军事训练营,听说要去一个月,手机也要没收,你不会想我吗?]打完这一句,雁放的新鲜劲也过了,冷静下来想想,人家干嘛要想他,说不定这会正抱着狗其乐融融呢。
他把手机扔开,长腿一跨打算先去洗个澡。
手机震动了一下,雁放立刻落座,捧住手机观详。
[为什么要想你?]叶阮回复。
雁放很直白地回。
[因为我会想你啊。]叶阮又沉默了,就在雁放忐忑着手贱差点把沙发坐垫的毛穗儿都扯秃时,叶阮淡淡地回他一句。
[我会去看你。]雁放捧着手机愣了好久,等他察觉到脸上似乎溢出笑意时,咬肌都绷的很紧。
信息断在了这里,雁放抬手把自己那些发牢骚的话删掉,只留下叶阮回复的两句,并在一起看越看越像某种不肉麻的情话。
他盯着看了一会,心思也荡了很久。
“为什么要想你?”
“我会去看你。”
操……雁放低骂一声,笑得怀春的花一样绽开了。
洗漱后时间还早,趁着还拥有手机使用权,雁放给炭头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球仔的事。
“警察知道他爸已经两年没给他交学费的事了,我出来的晚,看这情况有得耗呢。听说派人到他家去请他爸了,派出所好像打算先调解吧。”
炭头汇报完,又问:“放哥,你今晚还回来吗?”
“不回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对了,工作室不行就停几天,找几个人打扫收拾下,砸坏的配件你看着换套新的,走我账。不用急着开门,我得一个月不过去了。”雁放交代道。
炭头是这群小孩里跟雁放关系最亲的,人也争气,跟雁放学了些修理机子的技能,平时雁放不在的时候店里的生意都是他招呼的。雁放在商学院那四年里,炭头偶尔也在雁放的许可下以lion的名义处理一些小碎活。
“隆哥不是说了他掏钱吗?凭什么我们出?”炭头忿忿不平,“他砸坏的那套cherry红轴可是你放店里用的。”
“人家诚心说咱也不能诚心听啊,再说你指望他从派出所出来咱们店都凉了。”雁放漫不经心地说:“收他个人情,比要索赔管用。”
炭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妥协道:“好的放哥,我会帮你盯着球仔的事。你这次又去哪进修啊?万一有事我怎么通知你?”
“进修”这词怎么听怎么奇怪,尤其是让炭头说出来。
雁放沉思片刻,清了清嗓:“那啥,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但你没事别打扰人家,有事先报身份,就说是我兄弟。”
炭头收到了一则电话号码,他赶紧谨慎地存了起来,问道:“是谁啊哥?”
雁放张了张嘴,想起白天派出所那一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嘟囔道:“就今天下午那……你嫂子。”
炭头手机差点没拿稳,替大哥开心激动的不得了。开玩笑!
今天派出所里的那张脸翩若惊鸿的,任谁看了一眼都忘不掉这么个神仙人物。
他哆嗦着在联系人那里输入“嫂子”两个字。
“恭喜啊放哥!”炭头真心道:“这可是件大事,等你回来得带嫂子一起请咱们吃饭啊!”
“好说。”
炭头一口一个“嫂子”,满足了雁放那点得意洋洋的心理,打完电话他蒙着被子舒舒服服的入眠了。
梦里闻到满树栀子花香。
雁放7岁那年,繁莹拉着他的小手,第一次走进雁家。
那时雁家真正的老爷子还没过世,老爷子过生辰,指名要这个养在外面的小孙子也来参加。
豪门的寿宴,小孩子不懂大人眼里能看见的那点攀高结贵,小小的雁放来到这里,只以为这是哪个旅游景点,或是一座建在他们落魄的家旁边的那种大公园。
繁莹去了趟洗手间补妆,临走前叮嘱雁放乖乖站在原地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