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楼下有车接。”叶阮拒绝了他,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些莫名柔软的鼻音。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没那么疏离,失去了狡黠的攻击性。
叶阮侧过身想按电梯按钮,手腕却没防备地突然被雁放反握住。
“可我在公司都没什么可做的。”腕子温凉,雁放握着没松,往前一步有些无赖地嘟囔。
“我看你待得挺开心的。”叶阮的目光还是带刺的,玫瑰花茎般,扎人扎出旖旎心思,“没事做不会给自己找点事做吗?”
他绕开雁放,钻空子用另只手按了按钮,等待许久的电梯终于开始下行,可另只手腕也被人一并握了去。
显示屏上的数字层层下坠,犹如雁放忐忑跳跃的心脏。他将叶阮两条胳膊并到身后,一只手握两只腕绰绰有余,不紧不松地按进仿佛为了此刻而生的凹陷腰窝里。
分秒之间,叶阮惊疑地抬起头,挺翘的鼻尖摩擦蹭过他的下巴,皮肤与皮肤一旦接触,便犹如黏连在一起的拼图,两片唇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雁放低下头吻住了他,唇瓣缠绵,重力往下,压得叶阮一截腰弯折,宛如被果子压弯的枝头,熟透了;唇齿舔舐,连根也乱颤起来,小腿发软。
电梯层层下降,他们冒着会突然停在某一层的风险偷吻,这氛围刺激的雁放血液倏然凝固,在分秒内上升至峰值。
叶阮挣动的睫毛瞟到电子显示屏——“3层”,他拒绝地“唔”了一声。雁放的耳朵立即红了,又急又凶地追着他往后吻,箍紧了腕子,将叶阮压在冰凉的梯壁上,暧昧融化在暖气作用下,吻出不清不楚的口水声。
“叮——”
大厅里空无一人,幸好空无一人。
冷清得眨眼间浇灭了电梯内火热的情调,但余劲儿够足,留着一个泰然自若的,和一个蹲在地上羞得把脸埋进掌心里的。
叶阮余光瞥了眼这堵着路的一大坨,嫌弃地踢了他一脚,试图把自己挪出去,“起来。”
“嗷!”雁放看上去相当烧得慌,扭捏地爬起来站直了,半红半白的脸上洋溢着成就感,“不是你让我给自己找事儿的吗!我……我立马就黑进物业删监控!”
话是这么一说,其实刚在电梯里雁放都计划好了,从他背对着摄像头吻上去那个角度,根本没人能确定他俩是在干些什么。再退一万步来讲,也没人会去查看工作日写字楼电梯的监控。
叶阮毫不留情地走了,雁放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觉得这一招用得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在大厅里没头没尾地溜达了一圈又觉得刻意,最后从自动贩卖机里敲了瓶肥宅快乐水才返回顶层。大老远听闻八卦声还未熄灭,遗憾离场的雁放立马重新登场。
“所以现在就是说……谁能把太子爷劝回来,谁就能拿下这笔大单?”小玲发问。
“小灵通”仰天痴痴道:“对!康佳那是什么地方啊。我都不敢想拿下这笔单子,咱们会发多少年终奖……”
“胆小鬼,我就敢想。”娇姐沉稳地吸了一口奶茶:“叶总最近都忙着跑这个事儿呢,底下业务部倒是清闲,我刚下去他们一个个都在求玄学保佑,忒逗。”
“什么太子爷啊?”
太子爷本爷雁放进入直播聊天室。
“我们在说康佳这个项目呢。”
小玲从桌面上抽了一张不小心夹带上来的废纸递给他,估计是楼下员工整理出的人脉喜好。跑业务的人常年记备着这个,人在江湖飘,脑子里总得上根弦儿,不说拿捏人心,必要时候也好掂量着来,不至于得罪人。
雁放打眼一看,傻了。
废纸上印了几行头衔,甚至被人用红笔画星写了句“制胜关键”,正中央贴着一张照片,素颜霜黑眼线……
竟是巴厘岛“沉睡boy”康小宇!
【作者有话说】
雁放加到康小宇联系方式的第一时间给人备注“沉睡四凤”
天气预报诚不欺人。
临下班时间,本来忧愁的天像位美人终于垂泣似的,噼里啪啦下起砸窗的冰霰来。抓进手里亮闪闪的一片,仿佛灰蒙蒙的世界降落一场水晶雨。
雁放收到叶阮的短信,吩咐他下了班开车去接,地址给的三环外一家私立医院。
顶层风疾,小玲赶到总裁办公室锁了窗、关好门。出来后便将额头抵在落地窗前观望风雪,南方小姑娘独自在首都打拼,下雪是每年冬季最值得期盼的事。
她欣喜的目光从风里四散横流的霰飘忽落到地面,额头贴紧了,指着楼下门岗亭的位置“哎”了一声:“那个人在楼下站了好久啊。”
设计部的姐妹们忙着工作,没人接她的腔,小玲蹲下身用手做了个望远镜,观察片刻自言自语道:“还是个美女诶!”
话音刚落身边多了个人,雁放已经裹好羽绒服,米其林轮胎人一般蹲她旁边,“哪呢?我看看。嚯——这么远,你怎么看出来是美女的?没准是大厅保洁阿姨呢。”
“保洁阿姨这天光腿踩高跟啊?”小玲翻了个白眼。
楼下那女人撑着把黑伞,小幅度的侧身时能窥见指间戴着的钻石戒指,大个儿的,在风雨中反射出星芒微光。她故意躲在门岗亭背面,没有进出大楼的意思,只在有车辆出入时探身张望,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找寻什么。
“挺年轻的。”小玲说。
“挺可疑的。”雁放接道。
小玲扭过头,这才看清他的全副武装,惊道:“你很冷吗?!”
“哦是这样的,你们叶总发短信让我去接他来着,所以我可以提前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