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下午。”亲卫道。
薛映连连点头。明天是九月初八,是温承的生日,上次温承的生日因为自己没能好生过,故而薛映着急赶路,想要在这个日子见到他,陪着他。
好在是赶上了。这日晚上,薛映躺在帐篷里,几乎一夜无眠,第二日早早起了,又走了半天功夫的路,终于来到军营。
到了营帐中,薛映见温承还没有回来,还未开口问,便有人道:“王爷今早原是要回来的,接了封急信,还在料理,大约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薛映心里有点失落,转念一想他可以稍稍布置一下。在外面过生辰必然不如王府内样样俱全,但也得有个意思。
这次跑出来很匆忙,薛映并没有带几样东西。他想了下,决定给温承做一桌饭菜。他早早便学会了做饭,只是做不出太复杂的菜式,正巧出门在外也没有丰富的食材,并不需要精细烹制。于是他在伙头兵的帮助下挑了几样食材,炒了几个小菜,做了一大碗长寿面。
忙碌一番之后,天已经黑了。关外的秋天来得很早,薛映找了罩布将饭菜拢起来,以防它们过早凉掉。做完这些,他待在温承的营帐里继续等待着。
天色已晚,士兵们结束操练,陆陆续续开始吃饭,外面逐渐安静下来,只闻风声掠过。
可温承还是没有回来,想是事情尚未处理完毕。薛映渐渐担心起来,想着今晚会不会赶不回来了。刚冒出这个念头,他听到外面的声音似乎热闹了些,掀开帘帐,果然看到一行人策马而来。
夜里的军营用火把照明,从远处看并不清晰,可薛映望着不远处的模糊身形,确信来人正是温承。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似乎在震动胸腔,眼睛更是一下也舍不得眨,紧紧地盯着温承,看着他下马,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就这样怔怔地望着,一如他们初见,他的世间只有面前这一个人,再也瞧不见旁人了。
温承大步走了过来,靠近时又慢下来,站在薛映面前,伸手试了试薛映的手温,说道:“进去吧,外面冷。”
这话说的并不像久别重逢,反而像过去无数个相似的傍晚,他从外面回来,薛映在家里等着他。
薛映点头,任由温承牵着手,随他走进营帐里面。
进了营帐,薛映几乎是立刻抱住温承,踮脚吻了上去。他吻得很急,渴望着唇齿交缠,舌尖都在用力,温承配合着回应他的热情,尽情宣泄着思念。
薛映吻到浑身都在颤抖,呼吸变得不稳。温承的手掌扣在他的后背,自上而下地慢慢抚摸着,安抚他的情绪。唇舌分开后,两人额头紧贴在一起,依偎了很长时间,方才分开。
两人挪到榻前小桌上,温承瞧见了桌子上的罩布,明白里面盖的是食物。
薛映伸手试了一下盘底,道:“刚刚热过,又凉了,还得再热一下。你饿不饿?”
温承一直握着薛映的另一只手,捏了捏:“中午吃得晚,倒也不饿。你呢?”
“我也不饿。”薛映目光灼灼地盯着温承,心里被很多情绪填满,丝毫察觉不到饿和渴,只是想着和温承多说会话。他攒了太多的话,太多的心事想和温承诉说。
他们吩咐人去热饭,两人则是喁喁细语。先讲出来的总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薛映讲起一路跑来关外的见闻,几乎是一刻没有停。
温承仍旧向从前那样适时的接话并回答他的疑问,但薛映总感觉温承今天的态度有一点克制,虽不明显,哪怕说话的语气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但对他来说还是很容易发现。
莫不是自己自作主张过来,他生气了?
薛映仔细看了会儿温承,问道:“我来了你不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里马上就会变得寒冷。”温承看向薛映的眼睛,目光柔和,“而且这总归有些危险。”
薛映很清楚这个计划有几分冒险,但他并不后悔,“这件事前后都是我的主意,你不要怪周荃他们。”他又想起一事,“对了,我把孩子和老太傅一起送了过去,应当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放心,我已有安排。”温承早已听说过这件事情,没有做出阻拦,这并非是他全然认可祁兆存的人品,而是因为他选来保护薛映的亲卫们皆是训练有素之人。无论身在何处,他们都会尽好自己的职责。若是祁兆存另有心思,他们自有一番手段。老太傅性子虽倔但不过是个文人老头,并不能在这群百里挑一的亲卫眼皮底下行不轨之事。
薛映听他这样说,不再担心。他看着温承,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我实在是太想你了。”薛映想朝他撒娇看他心软,可说着说着不由委屈起来,“我们分开了一百五十三天,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温承听了后,不禁动容,分开的五个月零六天,他也想念着薛映。
他做的这一切,初衷也是想和薛映早日见面。他回抱住薛映,两人不由又亲吻起来,这个吻轻柔而绵长,直到热好的饭被送来。
薛映仔细看了一眼面条,感觉面条不如最开始那样根根分明,便想着重做一碗。“看上去不太好了。”
温承拦他道:“在外面行军打仗,有热饭吃便很好了。军营里的柴火是有数的,也不好让他们连夜烧火。”
薛映无法只得答应,陪着温承吃起饭来。用过饭,薛映站起身取出一个小木匣,说道:“你送我的花我都见到了,很漂亮,我很喜欢。”然后他推了下手中的木匣,放在温承面前:“我的东西都是你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能送你些什么,就让人给你打了一个指南针。它的磁力可以维持数年,不会消失,而且在马上也可以用,不需要静止就能分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