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被捏住了把柄,只能给荣国公府一个交代,那位二姑娘,也机灵,想跟兄长连夜逃跑…可她母亲,却被薛蟠拿住了,这就是拿住了两兄妹的命门,只能乖乖同意。”
“不过现在只是定亲,薛二姑娘还小,不能行婚嫁之礼,说不得以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故。那薛宝钗,竟是真病了,昏昏沉沉不能理事儿,薛太太才无头苍蝇似的只能应了。想必,她也是想着缓兵之计罢。”林铎道。
“算计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她后不后悔?”黛玉怅然道。
“说起来,她也是为了给自己谋一个最好的前程,穷尽心血。只这一点,我就不好嘲笑于她。”
林铎表示理解:“虽不认同她的手段,但又感叹她的勇气。对吧?”
“对。同命运抗争。”
“我也是啊。阿姊不如也夸夸我。”林铎笑道。
黛玉心思被引了过来,点头:“嗯,夸你。阿铎最厉害了。”
“敷衍…”林铎嫌弃。
“不过阿姊给的压岁红包,十分不敷衍。”林铎补救的一笑。
黛玉给他枕头底下放了一个荷包,是两枚金花生,还有一张黛玉亲手写的符纸——她为此学了许久。
“以后每年都不会敷衍。”黛玉道。
林铎一笑:“别骗我。”
“不会。”
林铎心里一暖,他其实特别害怕孤独,但当他坐到那个位置,就会是无尽的孤独。
黛玉是在给他承诺,她总是知道他的害怕。
然后义无反顾的为他。
“你去看折子,我陪你。”黛玉起身。
“好。”
“就陪半个时辰就够了…”
“闭嘴吧。”
“哦…”
“走快点!”
“知道了…”
“别心里骂骂咧咧…”
“我没有…我错了…”
……
北静王府。
水溶跪在太妃跟前。
“母亲…”
“是我对你不住。”太妃神情依旧清冷。
水溶目露嘲笑,却是嘲笑自己:“我一直以为母亲是生来清冷,所以才不愿同我亲近说笑,您于我而言,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您什么都会,雄才大略,比京城许多世家家主都厉害,一己之力撑起了北静王府,让府里都不曾降爵!荣华依旧!我自小就十分崇拜您,并且以您为傲。”
“尽管为了低调,不能出去炫耀,但母亲不知,那是我行走京城最大的底气!我有一个惊才绝艳的母亲!这比郡王的身份都让我骄傲。”
太妃听到,神情微动:“是我对你不住。”
水溶摇头:“母亲想必也十分痛苦,却无人诉说…儿子不孝,没心没肺,不能为母亲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