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黛玉不自觉泪水就流了出来,好在没有原来几天那样的止不住,哭了一会儿也就好了。
“我抄的经书,刚好今日就得了。”她哽咽着道。
“我也抄了一本。聊表心意。”
黛玉惊讶:“你日日忙碌,哪里有空抄写?”
“你自己身子是不要了吗?这样熬着?”
这几日她都陪林铎整理手稿,但林铎怕她身子受不住,一日只肯一个时辰,其他时候都是他自己。
她每每睡前都嘱咐雪雁去扣门,让林铎注意时辰。
可见他全然没听的。
“林大人,助我两多,最重要的是,他生了阿姊,同我相依为命。我不过抄一本经书,实在寒碜。”
“林大人还不定得怎么骂我呢。来日再见,阿姊要护我一二才是。”
他向来不忌讳这些,地府二字都常挂在嘴边逗弄暮鼓晨钟。
黛玉眼泪又下来了:“闭嘴。”
“好。”
林铎扶她坐下,“那些手稿重要的差不多了,再有一箱子全是废话,竟还有夫子的诗作,你看看那些纸,可想而知,他这些年花了多少银子,才能在死后只给我一堆纸——我翻了又翻,一个子儿都没留下。”
“你最会没遮没拦的说话。”黛玉顺手拧他:“马车图纸我帮你画好了,可去做了?竟忘了问你的?”
“去做了。时间太短只能出一辆,先给阿姊用…”林铎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姑娘!”
“大爷!”
雪雁进来:“管家说有急事求见大爷。”
“就在外面呢。”
黛玉同林铎对视一眼,该来的终于来了。
林铎让雪雁带林庚进来说话。
林庚虽然急切,但还是条理清楚的道:“大爷,姑娘,是新的巡盐御史到任了,说是奉旨而来,这林府,是太上皇当年赐给巡盐御史这个职位的。并非赐给咱们老爷的。”
“所以——”林庚咬着牙,又恨又无奈:“他是来入住的。”
“呵。”林铎笑了。
“这样荒唐的举动,倒论证了阿姊的说法。”
黛玉瞧着也不太生气的样子,只淡淡的道:“让府,只要合律法规矩,便理所应当,只是我父亲七日停灵未过,就上门来,实在有失风范。”
“但既然人家来了,那就入府罢。”
“咱们偌大个家,要搬也不是那么容易,先去搬库房罢,还有园子,一草一木,只要是林家种下的,尽数带走。”
林庚错愕,我没听错吧?
林铎击掌:“阿姊处置的好。就听阿姊的便是。”
“哦,这正院,他们想住也尽管来。”
林庚更震惊了,他觉得这俩小主子气坏了,所以说反话气话呢,但仔细看看,又不像。
林铎正低声跟雪雁道:“换茶来,热一些的。茶点拿下去罢,剩的我看见就想吃的…”
黛玉则随手拿了一在手里,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了。
林庚同雪雁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