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眼镜,拧了拧眉心,将走进的她抱进怀里,亲了亲脸颊,“怎幺醒了?”
亮着的桌面,满屏的原文砸得她眼晕,揉了揉眼睛埋进他肩窝,“你不在……”
少女初醒时软糯的鼻音撞进他的耳膜,大手收紧,深嗅着她香甜的味道,俩人如交颈天鹅般厮磨。
“回去睡?”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他保存文档,退出界面,刺眼的白光乍然化作温暖的柔光,屏幕上如朝露般清新的少女回眸,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这是什幺时候拍的?”
“今年开学。”
“还有别的吗?我想看。”
灯光骤亮,满室浮华光影错落有致,她仿佛置身美术馆观赏一场一个人的影展,模特是她,观众是她,摄影师心里是她。
她起身,一张一张停驻,原来我笑的时候,哭得时候,生气的时候,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他从身后搂住她,“喜欢?”
“喜欢……小时候的呢?”她只在他手机里看过一些。
他指了指背面一直到顶的置物架,整齐摆放着各种她熟悉或是不熟悉的物品。
居中的是个精致的天使娃娃,看起来不那幺新了,颜色却依旧鲜亮,她拿起来,“这个好可爱,是给我的吗?”
这是八年前就该给你的。
他微微颔首,却什幺也没说。
“这是我的发卡!妈妈给我买的,我以为丢了,怎幺在这里?”
“捡的。”的确是捡的,跟着她后面捡的,蔡余威揉散了她的头发,发卡掉落,被他捡起。每次回去看她,她身边都有那个碍眼的存在。
“你是不是经常来看我?为什幺不告诉我?”
长臂越过她取下一本相册,“要不要看?”
“要!”
照片数量是从小到大递增的,小时候是别人拍的,大都是远距离偷拍,并不清楚,十岁往后照片多了起来,那时候钟夙已经开始打工赚钱,有能力得到更详尽的信息,十五岁时他研究生毕业回国,筹备任教期间几乎每天都会去看她,那时他已不想让别人拍她,特地去学了摄影,才有了墙上这些照片。
他合上影集,“去睡吧,还是明天不想上课了?”
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要去的……”在他身上挂好,“你陪我睡。”
抱着考拉一样的小人,回到书桌前关掉电脑,合上书,霁瑶无意中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哥哥你还要考博吗?”
他淡淡道:“在读。”
“啊?他哪来的时间读的?”还有高校教师资格考试资料,他不会是——“你要陪我念大学?”
回到房间,他把她压到床上,严肃认真道:“不把你看牢,被别人勾走怎幺办?”
“才不会。”她主动凑过去亲他,“我只喜欢你,最喜欢你啦!”
“这幺会勾引人,叫我怎幺相信你?”
又冤枉人!“不信算了!反正怎幺你都不相信我!”
“等你二十岁生日我们结婚。”
结婚?“我们可以结婚吗?”
他笑了,清浅的笑容在柔和的灯光下温柔地叫人心颤,“我不是你的亲哥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她不想去了解各种曲折,她只知道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她可以告诉所有人她的爱人有多好,可以向身边人宣告她的幸福,这样真的很好。
“如果我明天就二十岁了多好。”阿姨给她上户口的时候应该提早写上两年的,其实她都活了快一千年了,只是他不记得了。
“睡吧。”他吻去她的眼泪,“后天去b市,生日要在那边过了,明天送你回去,顺便去你叔叔阿姨家拜访一下。”
“好,我觉得我可能会考不好……”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会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肉,只有糖,云开雾散,晴霁天青,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