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司马心塞不已,只能威胁,“韩县令,交接此案是刺史的意思,难道你要违抗刺史的命令吗?
若是案情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待得起吗?”
韩牧这人是选择性吃软,但一定不吃硬,范司马话音未落,他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冷冷地道:“我就不交!义县上下谁不知道许刺史和姚家来往亲密,你们这时候巴巴的来接手案子,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范司马瞪大了眼睛,实在没想到韩牧竟敢
把心中的猜测说出口。
一旁的贺子幽和官吏们也瞪大了眼睛,互相看了看后一致看向贺子幽。
贺子幽只能上前扯了扯韩牧的袖子,小声道:“好歹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给人留一点面子。”
韩牧皱眉,“他都威胁我了,我还要给他面子?”
不等范司马说话,韩牧直接道:“下衙时间已到,范司马舟车劳顿,先去驿站安顿吧。”
说罢叫来一个衙役,让他领范司马去驿站休息。
范司马胸膛起伏,气得不轻。
这是他第一次到下面的县公办被如此对待,不说接风宴之类的,他竟连驿站都不亲自送他去,简直……简直是岂有此理!
而且派一个衙役给他领路是什么意思?
韩牧不去,最少也得派个主簿吧?
最最少,也得是个文书吧?
范司马愤怒的跟着衙役离开。
衙役知道的少,他从他这里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只知道姚家是昨天被下狱,且是沔州驻军亲自来抓人。
而沔州驻军还驻扎在县城内没走,听说韩牧要用军队抗疫。
范司马一脸不忿的住进驿站,门一关,脸上的愤怒便消失不见,只剩下阴沉。
他知道这一趟来提人会很难,却没料到韩牧会如此不给面子。
牵涉到沔州驻军,事情要麻烦上再加麻烦。
义县之外是边关,所以沔州大军驻扎在此,刺史府说是有管军之权,实际上一点也没有。
沔州军政分明,许策只有政权,军权一直牢牢的握在江信手上。
虽然俩人一直客客气气,似乎相处融洽,但范司马知道,这两位的脾性一直不太合得来。
江信对许策还有些客气,对刺史以下的官员,那是理都不理的。
韩牧竟能请动他调兵入城参与此案,他想把案子和人都接手的难度又提高了不少。
送走范司马,韩牧也饿了,大手一挥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回来加班。”
官吏们已经习以为常,纷纷去食堂吃饭,有的人要出去换班,急匆匆吃完就走了
。
韩牧则是打了两份饭和贺子幽坐在大堂上吃,“你这次买了多少药材和粮食?”
贺子幽,“你给的钱我全都花了,上一趟瘟疫的消息就隐隐在沔州传起来了,所以药价略有些上涨,好在刺史府这次大方,回来的时候我在心里算了算,我感觉够用了。”
“如此余下的钱就先存着,以备将来急用,”韩牧一边吃一边扭头吩咐蹲在门口吃饭的衙役,“一会儿去把小周大夫叫来,让他分出足够一百人治疗瘟疫五天的药,还要一百人三天防疫的药。”
衙役应下,加快了吃饭。
贺子幽问:“要给赵家村送去吗?”
韩牧点头,“上次送的药材只怕不够,得补充了。”
他顿了顿后道:“我亲自去送。”
贺子幽瞪大了眼睛,“县衙这么一大摊子事……”
“已经没什么事了,”韩牧道:“各里正都查清楚了,近一个月有七个村庄出现过陌生人,但都找到了源头,只有距离赵家村比较近的三个村庄出现了瘟疫,现在人都隔离了,所有接触过他们的人,以及次接触的人都找到了。”
韩牧:“药已经分下去,该治疗的治疗,该预防的预防,井井有条,不用县衙多操心。”
百姓是很有智慧的,县衙只要给够药材和粮食,又有药方,他们便能自己抗疫,衙门插手太多,反而滋生弊端。
而且,县衙也没那么多人。
回来前,顾君若就叮嘱过,要做好全县都是疫区的准备。
而义县不小,交通不便,县衙人数有限,不能将物资交托给不信任的官兵。
所以他们只需要确保物资供应,卡断交通,令各村镇自治,不让瘟疫随着走动的人再扩散就可以了。
将物资交给里正和乡老,是最能保证当地村民的利益。
这些里正和乡老,即便有贪腐的情况存在,他们也不敢,也不会置乡民的生死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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