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刚过,楚清倚在窗边,浅浅呼吸,清新细腻的空气润得肺腑十分舒适,几个月下来,她的身体好上不少。
她好笑地看着赵月柏献宝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漂亮簪子在她面前晃悠来晃悠去。
“你瞅瞅这个质地,我的眼光怎么样?”赵月柏得意洋洋。“你没有见到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讲价的英姿,实在遗憾。”
“好看。”楚清颔首,如了她的愿。
“你看簪子,你在看哪里?”赵月柏面露惊疑之色,楚清怎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后边看。
闻言,楚清才把视线转向赵月柏手中的簪子,雕饰精美,是不错的。
“你刚刚在看哪里?”赵月柏不依不饶。
楚清煞有介事,纤长的手指向赵月柏后腰间:“在鉴赏你的尾巴。”
“我哪有尾巴?”赵月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片刻才反应过来楚清在笑话她翘尾巴,好你个楚某!
楚清却是没搭她话,走到书桌旁叠起两个话本示意道:“该去找郑海了。”
近几日他们由于事忙,已经许久没去找郑海结算,这几天楚清又写好了个话本,打算一起交过去。
赵月柏将簪子一收,决定等以后再送出去,不送的话,她自己用也好。
两人出门之后,从拐角飘来一个提着几包药材冷气森森的身影,定睛一看那人的脸,正是那棺材铺女主人。
她走路没声,吓了赵月柏一跳,路过的时候赵月柏才发现两人几乎一般高。
那女人不说话也不作停留,径直往东边更远些的宅子走去,她对新来的邻居一点也不在乎。
此处两边道路草木甚多,郁郁葱葱,那女人背影挺直却萧索,形单影只,话不尽的孤冷。
赵月柏低眸看了一眼女人脚下的地面,还好有影子。
腰间被人捏了一把,赵月柏轻呼出声:“你谋杀我!”
“看什么看?”楚清觑了她一眼,“回神。”言毕直接走了。
宅外是开阔的石板路,两人又走了一阵后人才渐渐多了起来,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巷和人群,方至郑海的书肆。
书肆门口就是大街道,两人所站的地方的不远处的地面上混着几圈凝了许久的暗褐色血点。
赵月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周围,周围人来来往往,高谈阔论。
郑海穿着一套浅黄老直褂,亮眼鲜明,正乐呵呵地站在门口揽客,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比之老鸨更热情。
他眼力不错,也见到了两人的身影,扬手挥了挥,又快步向两人走来。
见着楚清手里的两本子,郑海乐得更欢,如今铺子靠楚姑娘的话本就赚了几乎是去年的四分之一,可见多受欢迎。
“二位来来来,二位贵客,叫我好等!”郑海将两人迎入宾间,又去内间拿了一个小木盒出来放在两人面前,轻拍了拍。
“这是这段时间二位所得。”说罢他缓缓将盒子打开,正是九个二十两的银锭子。
赵月柏伸手接过,挑了几个掂掂,又推给楚清,笑道:“看来郑掌柜生意很好呀。”
“可不嘛,得亏了楚姑娘的话本。”
“掌柜的莫要抬举我。”楚清微微一笑,意有所指:“想来掌柜的找到了宣传的好手段。”
郑海两掌一击,摇头道:“非也,这方面我并无什么新花样。”
“但是昨天,在书肆门口发生了件事。”郑海忽然身子微微靠前,顿了顿,卖了个关子,见对面两人露出好奇之色,又搓着手道:“前天书肆门口,有个女人差点被王大石叫人抽死。”
“好多人都来看,我这不趁这个机会揽了揽客。”
“你们知道的,人呐最爱看热闹。”
“王大石是在发什么疯?”
“说是这女人偷了他酒楼的鸡,但是王大石也太狠了点,人家一个小姑娘骨瘦嶙峋的,又是他家掌厨的,还下这么狠的手。”郑海叹道。
“是她家掌厨的?”赵月柏眉心拢起道:“想必厨艺很好了。”
郑海抿了一口茶道:“这我不晓得,应当不错,否则王大石也不会让她做这份活。”
“现在那姑娘人是,没了?”楚清突然开口。
“不知道啊,被王大石拖走了,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王大石摇头晃脑地,为女人叹惋。
几人叨唠许久,天色渐晚,郑海便邀人一起用饭,两人回绝了。比起外人在的不自在,她们更喜欢两人独处。
新家的灶房比起原来的那个好上许多,两人搬来之前还购了一批灶房厨具,都是新的,原来那些时不时就嘣裂一下,特别是那个锅,让人下厨时还要躲躲闪闪。
松窗竹户,明烛木桌。
正堂里是热乎的饭菜,佳肴不过家常,今日赵月柏简单炒了个红烧肉、鱼香肉丝与番茄炒蛋,菜香浓郁,屋门大敞,偶尔些凉风穿来,气味便布满了每一寸。
两人三菜,赵月柏帮人盛好饭:“分明你才瘦,比我瘦得多。”
“记性真好。”楚清嘀咕一声。
两人是要分开睡了,这几天总和楚清呆在一起,没办法进空间,今夜赵月柏回自个房后,将门叩好,心念一转便进了空间。
空间里温度适宜,不比外头清凉,但也不燥热。灵田里的蔬菜硕满,一捆一捆的,她将明日要拉的货收好放在一边,又去寻许久前种下的竹笋和木槿树。
木槿叶上次被摘完后,不过一周便长出枝桠,洗发水的存货已卖的差不多,只待过几日再制一轮。
赵月柏想起之前那个女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执着的客户,最近她还是没抢到,要不自己帮她收好一瓶,下次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