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厅是不是很大?我之前买药的时候也经过了会议厅。”周可问。
“是的。”接待员道,“你要去药店啊?药店在另一边,这条道走不过去的。”
“我记得会议厅有后门,是不是可以从那儿穿过去?”
“这个啊。”接待员笑了笑,“后门钥匙我没拿来。”
“没关系的,我就是随便问问。”周可也笑了笑,觉得这个接待员十分善解人意。
走到通道门前,接待员低下头来找钥匙,周可却发现这道门上的链锁似乎卡到了门缝里,她伸手一拉,锁开了。不,是锁头断开了。
她尴尬地握着那半截锁,不敢相信自己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大到可以把一条链锁生生拽断。
“这个,被我拽坏了。”她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的,正好我不用找钥匙了。”接待员笑呵呵的,“我就不进去了。你知道怎么开门哦。”说着就要转身返回。
周可忙拉住她,“这道门是一直锁着的吗?”
接待员愣了一下,“以前静室没人住的时候,都锁着。有人住了当然就用不着上锁了。”
没人住?这下轮到周可发愣了,“我昨天来的时候也锁着,是另一个接待给我开的门,可我听她说二楼静室是有人包下了的。”
“怎么可能?二楼没有静室,都是普通房间。”
周可完全呆住了。难道昨天那个接待员是在欺骗她?可为什么呢?
“你快上去吧!我去找一把备用锁,等你拿完了东西,我再来把门锁上。”
踏进通道之前,周可把门开到最大,好让大厅里的余光照进来。
然而走道仍旧很暗,周可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虽然没有找到任何标识,但她知道这是一楼。只是手电筒的光很有限,她看不到这一层的全貌。
时间有限,等搜索过二楼,下来再观察这里吧。她想着,慢慢走上楼梯。走上一层楼梯后,脚下便有了“安全出口”的标牌,在台阶上洒下幽绿色的光芒。
再走上一层,她确定这就是二楼了。可是,当她举起手机往通道里照去,却惊讶地发现面前是一堵墙!
灰白的墙壁,没有门把手,没有凹槽,这是一堵货真价实的墙,绝非伪装成墙壁的石门。
怎么回事?这下她彻底傻眼了,难道先前的推理都是错误的吗?难道二楼根本没有所谓的静室?可她不久前在走廊尽头明明看到了一扇门。
她努力回忆着所有的线索,忽然意识到一点,这一点非常不起眼,却是所有推理的关键,局外人也许很容易猜到,只不过她经验很少,又陷入了推理者的盲区,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十分复杂,却忽略了最简单的一点。
第一个接待员在第一次提到静室的时候,说它们分布在一楼、三楼和四楼,第二次提到的时候,说二楼满了。但她说话的语气明显是不耐烦的应付,说出这句话之前,她甚至没有看电脑上的信息。第三次提到的时候,她说二楼的房间应该被人包下了,并且在前一句强调自己刚来没多久。结合第二个接待员的说法,这个接待员很可能就是不熟悉前台业务,被临时调来做前台工作的。
而第二个接待员直接否定二楼有静室,并且十分笃定地说只有在静室里没人住的时候,通道门才会上锁。其实这点很好理解,再热衷于修行的人,也不会情愿住进一个从外面上锁的、完全封闭的房间里。
还有一点也能印证她的说法,今天早上下楼退房的时候,通道门就是开着的。
她和陈子森,其实是唯一订了静室房间的人。
那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小女孩藏身在一楼的静室里,房间里有某种通道可以上到客房二楼,而那道双扇门就是她出入的地方。
想到这里,周可当即反身下楼。走到一半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为什么不能是三楼的静室里,有通道可以下到二楼呢?
她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一阵阴冷的寒风从不知名的方向吹来。这感觉似曾相识,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模糊感到有一个人,正站在她刚刚走下来的位置。
这只是一种因环境而导致的荒谬的错觉,因为她下一秒高高举起了手机,手电筒的光束投在黑暗里,照亮了那个方向,那里空无一人。
她踏上通往三楼的楼梯,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楼梯旁设有木制扶手,在手机电筒的光照下,她看到扶手上落满了灰尘,在二楼拐弯的地方印着两个错落交迭的手印。手印的边缘十分模糊,但不难看出两个手印的手掌部分都很大,绝不是孩子的手。
有人曾在这里,握住了扶手,两个手印的手指朝向一致,皆指着楼上的方向,所以这个人曾经两次上楼。不对,为什么不能是两个人?她无法辨认出两个手印是否出自同一只手。是酒店里的客房保洁吗?还是昨晚那个为他们送被褥的接待员?
更大胆的猜测是,女孩住在这里,必须要吃东西,这两个手印也许就是某个为她送食物的人留下的。
楼梯的坡度称得上平缓,一层的台阶只要十一级。什么样的人,才会仅仅上到二楼就需要攀着扶手借力?是上了年纪、体力虚弱的人吗?或者是,是一个做了一天体力劳动,精疲力竭的人?
她猜度着,继续上楼。
终于到了三楼。楼梯一侧是墙壁,一侧开口通往走道。漆黑的走道,没有一丝光亮。她拿手机照了照,在走道的一侧找到了一道石门,和她昨夜入住的静室门一模一样,就在距离她不到十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