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她的妈妈在猎杀小鹿,并且把它们的血给女孩喝吗?”周可还有一点疑问,“可是血对于卟啉症真的有用吗?”
“我没有论证过。但那个女孩的妈妈显然认为是有用的,她就是杀害娜美的凶手之一。”
“凶手之一?你是说,还有别的人?”
“对。这是我的一种推测。你的笔记里提到了黑影,你说他和女孩一样穿黑袍,而且试图跟踪你,你不觉得这之间有因果联系吗?”他从书包里拿出那本《三通道人传》,“我得把他找出来,也许就是这家伙在石碑上刻下了那几个字,然后藏在岛上某个角落里,一边恶心地狂笑,一边拿无辜的小动物做升天实验。为了你,美少女莉莉丝,我不能让他得逞!”
陈子森轻轻咳嗽起来,周可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他还在生病吗?
“喂,这个时候你不是该感动的给我个拥抱吗?”杜邦道。
周可也轻轻咳了一声。这些天她跟随陈子森出入酒店,再没看到过那个黑影,也没有被什么人跟踪了。
“谢谢你。”她说。
杜邦躺回到按摩椅上,摊开四肢,“不用谢!你说过,我是你的朋友嘛!”
在周可看不到的黑暗里,陈子森垂下眼睛,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而且,你知道我的实力!”杜邦又陷入了自恋模式,“我说过要查出杀害娜美的凶手,当然言出必行了!你可以完全信赖我这个朋友!你还有什么难题,都可以告诉我!”
周可含糊应了一声。
“你还写下了什么问题,我想想看,哦,对了,你之前看到过水龙头里流下血水,是吗?”
她心头一震,下意识扭头去看陈子森。
杜邦注意到了她的反应,“怎么?他也看到过吗?”他问。
“没有,我记不得了。”她含糊其辞地回应了杜邦,不想再和他谈论这个问题。
她起身走到陈子森身边,“你饿了吗?”她问,“我们去吃晚饭好吗?”
男人静了一会儿,站起来,默默地往外走去。
“哎!我也去我也去!”杜邦跟上来。
周可很想叫他走开一会儿,她感觉得到陈子森情绪不佳,他已经好久没开口说话了,自从在树林里,杜邦说出“朋友”这个词开始,他就不再和他们交谈了。
刚刚她和杜邦两个人谈论线索,解开了女孩的病症真相,她心情很兴奋,一直扭头去看他,想要让他注意到自己,开口说些什么,但陈子森只是沉默。
她想是她错了,她不该和杜邦做朋友的。因为就在几天之前,她刚刚说了,陈子森和她是朋友。他默许了这样的身份,她也可以在他身边,慢慢了解他的内心,直到不再害怕他的亲近。
可为什么会对喜欢的人心生惧怕呢?这真是个一想起来就叫她头疼的问题。
她看了眼身边的杜邦,对方一副无忧无虑的快活模样,一直在念叨自己等会儿想吃什么,像个被父母第一次带着去肯德基吃饭的小孩子。
他会解答出那个叫她头疼的问题吗?作为旁观者兼推理大神,他兴许有办法解开她的困惑吧。
她打定主意,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开口询问他。
“喂,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不会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吧?”杜邦惊恐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么快就要向我表白了吗?可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啊,虽然我风流倜傥,风度翩翩,聪明绝顶——”
周可立刻打消了向他请教感情问题的念头。
刚刚一定是被他的磁场扭曲了脑壳才会生出这种念头。正常人会向一个中二病晚期的小男孩请教感情问题吗?不,最好别在他面前提什么感情,他会认为你在曲折地表白心意。
“安静点。”她命令道。
“哇,莉莉丝,你好像大姐头哦!我好喜欢!虽然我心中另有所爱——”
她给了他一个“快闭嘴”的眼神,打住了他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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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条鱼真不错!果然是海边的新鲜风味!你要不要尝尝?”
事实证明,杜邦的话痨,不是她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可以改变的。他吃饭前叽叽喳喳,吃饱后又开始哇哇大叫,只有在狼吞虎咽的吃饭中,勉强安静了一小会儿。
“不用了谢谢。”周可说。她面前的餐盘早在一刻钟前就空了,而坐在她左侧的陈子森,面前空空荡荡,除了周可放上去的一张餐纸,什么也没有。
他抱着手臂,靠坐在餐椅里,看着大嚼特嚼的杜邦,神情淡漠而疏离。
“喂,老弟,你怎么不吃东西啊?”杜邦问。对方已经盯着他很久了,但他好似刚刚察觉到。
“他吃过了。”周可飞快地看了一眼陈子森的脸色,替他回答道。
“啊,吃过了?吃了什么?不会又是干面包吧?”
“是牛排啦!他吃了一块牛排,三分熟的。”周可说。
“哦。”杜邦拖长了调子,埋头下去,边继续对付餐盘里的那条鲜鱼,边咕哝着,“三分熟的牛排,口感和生肉差不多吧!那种带血的生肉,和这条鲜鱼比起来,怎么样呢?”
男人没有接话,只是看了一眼周可,又把脸转向窗外。
周可随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角大海。这是个晴天的傍晚,海面平静,海天交接的地方,燃烧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晚霞,有的色如火焰,有的色如鲜血。太阳还未落下,余晖为云层勾勒出耀眼的金边,光芒散射,映照在海面上,天地间满是浓艳的光辉,绚烂无比,璀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