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男人拒绝了。
“不过如果你们有生活或精神上的困惑,可以来孤岛事务所求助。主理人是我未婚妻,她会帮你们。”
说完,男人便离开了课室,只留下一张黑底花字的名片。
主持人宣布散场,女孩抢到讲台上,抓起名片,看到了名片的题头。
……
周可坐在车里,捧着一本书闲闲地翻看。
孤岛事务所刚开张没多久,因为是纯公益性质,前来问询的人倒是很多,但真正严肃的委托少得可怜。
或者,更确切的说,只有三件而已。
第一件是找寻老人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第二件是搜索一只失踪一个月的流浪猫。非常简单也非常无聊,以至于第三件委托找到她时,她打不起精神来,心想,大概又是什么无聊的乌龙事件吧。
但来找她的女人一脸严肃,说自己的老公每天晚上都会神秘地消失,到早上又按时出现,她怀疑他有了第三者,不敢自己去确认,只能委托周可帮忙。
周可兴致勃勃地去看了物业的监控,在男人消失的时间,准时蹲守,终于揭开了真相。
男人半夜下楼,消失在车库里,接着一辆车开了出来,绕城一圈又一圈。
听到自己的老公半夜开车满大街闲逛,女人比听到他去会第三者还要生气。她问他为什么,男人一脸深沉地说,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女人听了一把拉开车门,踩着拖鞋就跨了进去,说,好,在路上,走,现在我们走。你开车,开出杭城,开出国去!
就这样两人潇洒地绝尘而去,独留下周可在尾气中凌乱。
凌乱中莫名又有些感动。
其中生活中没有一件事是无聊的。即使是最微小的事,也有它的趣味。做一个伟大的正义使者固然让人心潮澎湃,可就这样,只是被生活小事包围着,其实也很幸福。
因为有一个人,始终在她身后。
因为,他一直在保护她。
所有的委托事务都会先汇聚到助理那儿去,而助理是他为她聘用的,他一定将某些委托,某些人事隔绝在了助理那边。
这样的保护,有时也是一种束缚。这样的保护会让她变成温室里的花朵,永远无法长大。
周可很矛盾,无聊又幸福的状态从来都不是她渴望的。但如果轰轰烈烈地追求正义,寻求冒险,代价却是他——
她也绝对不愿去做。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她早知道结局,如果她早知道他会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她还会不会坚持自己的正义?
可现实无法回溯。
她有些困了,干脆躺了下去。迷迷糊糊中,那个梦又来了。
……
陈子森拉开车门,女孩沉睡着,手边落着一本翻开的书。他拾起那本书,是弗洛姆的《爱的艺术》。
安定的爱其实并不会让艺术家失去激情。相反,爱让人激情满溢。
手指触碰到她的脸,她的唇。女孩咕哝了一句什么。
手指在她唇上摩挲。
她呢喃着,不愿醒来。
“不要死……不要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