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丞涛张大着嘴,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就像白寒时说的,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在情绪的加持下杀了一个人,从而引发的,是四个人的痛苦。
他们都被月影禁锢,无法离开这一个个的游戏副本。一对相爱之人永受离别的循环,一对相爱之人永不能相见,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只是一颗子弹。
陈律细想下来,原来竟然是这么一连串的事,他不免笑了笑,觉得十分有趣。
纪淮和骆丞涛都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只有白寒时面露担忧,生怕这一次的他们会走向末路的结局。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愿这次不是终局,他宁愿再次消耗生命力,也要让这巨大的副本游戏重启。
好在陈律没有做出任何偏激的行为,他只是拉了拉白寒时,轻声说了句:“走吧,该去找尸骨了。”
他的动作很轻,走起路来步履虚浮,白寒时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抓紧了一瞬。
两人来到屋外,陈律依旧没有开口说话,白寒时原本想安慰他,就像无数个过去他得知真相后一样。可白寒时刚从嘴里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就被陈律径直打断了。
陈律说:“你什么都不用说,那些话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被唤醒的记忆接连着涌出,他想起了过去无数次在得知真相后,白寒时总会在他身边轻声安慰,可他听不进去一个字,那时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种发泄。
但现在所有的情绪糅合在了一起,他又显得是那么平静,就像万色归无。
他在夜色中静静站了一会儿,才说:“你觉得这个女孩的尸骨会在哪里?”
白寒时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说:“抓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此时吃饱晚饭的小女孩又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白寒时说:“不如你去勾引一下,说不定她想吃夜宵了,就自己跑出来了。”
陈律说:“怎么勾?”
但其实两人心知肚明,于是在一个眼神的交流下,两人进了房间,陈律用匕首划破了手躺在床上假寐,白寒时则躺在床下蓄势待发。
血腥气对常人来说难以忍受,但对游戏副本中的怪物来说就是最甜美的浆液。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又响起了那首歌。
“丢,丢,丢手绢……”
陈律感觉屋子里的空气降了好几个度,那歌声尤其近,像是从屋子的某个角落里传出来的。
白寒时听到动静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陈律默默坐在木桌前,坐在月光下。
他坐的笔直,像雕塑的石像僵硬不懂,有一团黑影顺着他的后背慢慢爬了上去,动作怪异,停止了他的脖颈后。
白寒时直接从床上滑了出来,手电筒的灯光打在对方脸上,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晚上好啊。”
那黑影猛地扭过头来,露出一张小女孩苍白的脸。看见白寒时,对方咯咯地笑了起来。
手电筒的光闪烁了一瞬,等重新亮起时,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而陈律还是保持着僵硬的坐立姿势,像是入了魇。
光在屋内照了一圈,四个角落里都没有女孩的身影。空气寂静的诡异,那些黑暗的边角仿佛都栖息着鬼怪。
脖子忽然一凉,白寒时往后一摸,指尖触到了冰凉粘稠的液体,不是血,倒像是……口水。
鬼庙8
他打着手电筒的光迅速往天花板上照去,剎那间只看清了一个倒贴在天花板上的模糊人脸,紧接着一团黑影朝他扑了下来,带着刺耳的尖啸。
突然一只手速度极快地从旁边伸了过来,在那玩意即将落在白寒时头上时一把抓住了她。
陈律刚从入魇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面无表情,单手抓着小女孩将她直接甩在了地上。
白寒时转身就去开灯,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室内,趴在地上的小女孩依旧穿着一袭红裙,她平常笑嘻嘻的脸此刻只剩下了愤怒和警惕。
眼见着小女孩要溜,陈律猛地抓起床上的被子甩了过去,像个捕鱼网似的把女孩牢牢罩在了里面。
然而当被子掀开厚,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陈律气的大喊一声:“出来!”
空气沉寂了一分钟,床底才露出一张充满警惕的小脸。
“你们两个,讨厌。”小女孩说着,慢悠悠从床底爬了出来,还不忘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
陈律哂笑了一下,说:“你躲什么,该害怕的不应该是我们吗?”
小女孩不悦地皱着眉头:“不好玩,你们太没意思了!”
从来都是她追着别人跑,欣赏别人一脸惊恐的模样,怎么到了这两人面前,情况反倒逆转了。
陈律蹲在她面前,平视着她的眼睛,问:“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的尸骨在哪?”
听到这话,女孩阴恻恻地笑了一下:“你猜。”
白寒时上前一步,嘴角漾着一个浅淡的笑容:“你不说的话,接下来几天恐怕就要饿肚子了。”
女孩别过脸去:“哼,我才不信呢。你们来找我的尸骨肯定没有好事,要是告诉你们了,我就是笨蛋!”
她说完又要开溜,被陈律提着后衣领拽了回来。
“我要生气啦!”女孩恼怒地转身就朝陈律的手咬来,白寒时迅速将手伸了过去,那女孩的牙刚咬破白寒时的肌肤,下一秒便被对方的血烫了个满嘴泡,委屈“嗷”了一声,又连忙躲回床下。
陈律无奈地看白寒时一眼,只好蹲在外面哄她出来。哄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有出来的意思,才又威胁说:“要不再给你身上洒洒血?”
那小女孩钻出来的速度堪比兔子,大声咒骂着:“你才是魔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