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绷紧浑身肌肉,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唤出红缨枪对敌。
白珩看着面前这个眉眼和自己八分相似的少年,也不由想叹一句冤家路窄,沉声道:“你不该来这里。”
山溪眉心紧皱,一头雾水,“这里是乾元宗禁地,不该来的是你!”
一个魔族,为何会出现在乾元宗禁地,如入无人之境?难道说……今晚禁地之所以出现异常,都是因为他?
联想到这阵地中镇压的东西,电光火石间,山溪意识到,对方是冲煌灭剑来的。
他悄悄动作,打算发出鸣镝示警,白珩手指一动,魔气化为枷锁,瞬间禁锢住他的双手,叫他动弹不得。
“别碍事,上次已经放你一马,这次我不一定会手下留情。”面具下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几番挣扎都无济于事,山溪后背上冷汗直冒。
今日真是……既倒霉又庆幸。
倒霉在本想着偷偷打探禁地的秘密,偏偏就遇上这个魔族,如今好了,生死难料;庆幸则是因为,还好他来了,否则对方堂而皇之盗走煌灭,乾元宗上下怕是都无人知晓。
想起上次从师尊那里听到的消息,他试探着问:“阁下是……闻人忌?”
面具下的嘴角勾出讽刺的角度,小兔崽子,试探都试探得这么假,以为这样能激怒他?
白珩不再管他,走向漂浮在阵眼上空的煌灭剑。
机会来了!
山溪便是在等他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一瞬间,用尽毕生所学暴起一脚,他想再不济,这一t脚总能帮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
然而白珩好似预判到他的一切动作,甚至没有使用合体期的力量,向后一个下腰,单手撑在地上,双腿凌空,灵巧躲过攻击,紧接着一个扫腿把山溪击倒在地。
纯炼体的功夫都如此差劲,白珩眼中透出一丝鄙夷,真不知乾元宗如今败落到何种地步。
浑身传来剧烈的疼痛,山溪侧着身子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白珩靠近阵眼,伸手握住煌灭剑。
他张嘴就要喊人,嗓门大点,说不定能惊动附近的人,这时意外发生,煌灭剑竟然自己动了,往上一跳,像是不愿意被白珩握在手中。
另一头的明镜峰上,或许是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太过美好,薛同云的梦,也同样美好。
阿昼他长高了,新年新气象,她想着正好为他重新量一下三围数据,再去镇上那家裁缝店定制一批衣服,花样子她都想好了。
薛惊昼自然求之不得,问她怎么量,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她只是回房取个画本的功夫,他就脱得光光的……
“你你你、把衣服穿上!”梦里他一如既往没脸没皮,而她还是一样的没出息。
薛惊昼转过身来,朝她抛了个媚眼,表情魅惑,勾唇一笑,“师姐,你不想吗?”
不想!她什么都不想!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场景便转换成了万丈悬崖,薛惊昼裸着上半身,猝不及防跳下悬崖。
薛同云瞳孔蓦地放大,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口,她伸手抓他,却什么都没抓住,脚一滑,跟着掉了下去,无比痛苦的失重感传来。
突如其来的惊吓,她浑身抖动一下,醒了过来。
好可怕的梦,各方面的可怕。
意识缓缓回笼,她脑子还有些木,过了许久才想起来,她好像是和薛惊昼一起喝酒来着,然后就断片了。
那盏无骨花灯还挂在床头,柔和的黄色光线从针孔中透出,伴随着“同云酿雪”的幽香,抚平了她刚从噩梦中醒来没着没落的心。
她猜到是薛惊昼把她送到床上休息的,心中一阵暖流经过。
忽然,外面传来了拍门的声音,十分急促。
薛同云披衣下床,裹上大氅,开门一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抱歉,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打扰你,我是……”薛逸天似在犹疑自己该不该说,“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看到薛惊昼,他……他进了禁地!”
梦里那种不断下坠的感觉俘获神经,薛同云回头看了眼薛惊昼的房间,视线凝重起来,若是平常,这时候他早该出来了,可现在他的房间还是一片漆黑,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又瞥了眼薛逸天,他满头是汗,表情非常焦急,好像真的是来报信,希望她赶去救人。
薛同云调出系统,查看薛惊昼的位置,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系统上,小红点消失了。
系统的机械音里出现几分挫败:【我也不知道,我检测不到他的位置。】
薛同云终于重视起来,眯起眼睛,不动声色问薛逸天:“你为什么会看到他进入禁地?你跟踪他?”
薛逸天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是在从无有峰回回春峰的路上无意中经过禁地之外看到的,他受了很重的伤,真的!”
薛同云询问系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他是被困在某个连你都感应不到的地方,是不是就真的检测不到位置?】
系统:【是有这种可能的。】
禁地困阵,系统是有很大可能感应不到。
薛同云脸色沉重起来,看向薛逸天的眼神中隐隐有杀意。
原着中有薛惊昼被骗入禁地,差点丢了性命的剧情,不过在那个剧情中,骗他进去的人就是薛逸天。
那么眼下,是本该发生在三年后的剧情提前了?可薛逸天又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新的阴谋吗,那头把薛惊昼骗进去,这头过来向她报信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