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冷眼看着,大掌带了三分力,已然将陆蔓提到身前。
他居然……居然又想拿她当人肉盾牌!借故杀了她!
陆蔓心里泛起苦笑,一时间,竟分不清希望哪方获胜。
冰凉的铁铸剑气扑面而来,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禁军之争(三)
然而,耳畔沉默了片刻,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睁开眼睛,迎接她的是衣袍上的银线刺绣蟒纹。李挽坚实的胸膛抵在她的鼻尖,他的手臂撑在她的腰背,以揽婴孩的方式将她揽在胸前,手掌抚在她的脑后,轻轻将她的脑袋搁在肩头。
陆蔓轻轻侧头,才见,原来李挽提起自己,是为了把自己换到左手,这样方便他右手搏斗。
他没有武器,生生用掌握住刺向两人的剑锋,硬是忍着剧痛,让长剑偏到墙上。
纪子辉拔出剑,高举,再刺。
李挽喉结轻滚,右手臂向后一抬,正面屏风被他掀翻在地上。
“哐当”巨响落下的瞬间,陆蔓几乎同时意识到了李挽想要做什么。
“住手!住手……!”
她拼命伸手阻拦,奈何惯性让纪子辉失去控制,长剑剎不住车的向屏风背后刺去。
那里端坐着的,正是玄袍玉冠的小皇帝李昀。
也不知李挽同李昀讲了什么,小儿郎镇定自若,圆溜溜的眼睛瞅着越来越近的剑锋,愣是纹丝未动。
短短的一瞬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耳畔嗡鸣巨响,直到“哐当”一声,剑落在地上,陆蔓才恍惚回神。
李挽展臂拦在纪子辉的腰腹,李昀的脖颈上,一道半指长的伤口,鲜红渐渐越渗越汹涌。
再深毫厘,大梁恐要易主矣!
一时间,屋内四人都没有说话,不住倒吸凉气;
心里皆是清楚,要是李挽再晚一步,将酿成怎样的千古重罪。
“陛下,怎会深夜造访王府?”
纪子辉颤巍巍的跪在李昀脚边,已然吓得浑身瘫软。
他一面问,一面去拾落在地上的剑;目光撞见地上一堆散乱的竹简,肉眼可见的僵硬在原地。
那是一卷奏折,落款赫然写着“白瑞生”的字样。
而李昀稚嫩的声音也在他的头顶响起,不设防的说道,
“皇叔说白卿离京前有要事禀报,请我来府上过目。”
陆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得纪子辉听见“白瑞生”的名字,突然笑了起来,就像疯癫一般,一把抓起地上的剑,往李昀身上砍去,嘴里咕哝咕哝念叨着,
“我杀了你,杀了你们!”
之前听见打打杀杀都骇得不轻的儿郎,一反常态,根本不管眼前人是谁,持剑就往人身上刺;
唇齿滴着涎水,双目红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