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梦被高寒感动了,所以,她告诉自己,无论生什么事情,她都不能像古晓一样,只是玩玩儿,她要一本正经的谈恋爱,然后一本正经的结婚,一本正经的生孩子,一本正经的过日子。
薛之梦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后,倒是和黄月的关系好起来了。而且,薛之梦现,黄月总是偷偷地给人写信,收到来信时候,会偷偷地笑,笑得甜蜜而幸福。
“你该不会是有情况了吧。”薛之梦终于在一次课后忍不住问黄月。
黄月扬起好看的眉毛,冲着薛之梦一笑:“你猜!”
薛之梦笑了:“感觉你像是谈恋爱了。”
黄月神神秘秘地问:“我问你,你和田亚文,是怎么回事?”
薛之梦被她这么一问,觉得有点奇怪:“我和田亚文没怎么呀,就是偶尔会通信,算是好朋友吧。”
“只是朋友吗?”黄月追问。
“不是朋友,还是什么?”薛之梦反问。
黄月似乎一颗心放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只是朋友就好。”
“你喜欢他吧。”薛之梦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儿,对黄月眼睛里面那种热烈外溢的感情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我不告诉你。”黄月挑了挑眉,欢快地说。
“你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了。”薛之梦指了指黄月偷偷放信的地方,“你们两个是不是有戏呀。”
黄月赶紧把食指竖在唇上:“轻点声,别让人听去。”
薛之梦赶紧收了声,悄悄地伸出一只手去,在黄月的身上点了点。
黄月以前对薛之梦是很抵触的,觉得薛之梦学习好,性格好,文笔也好,而且所有的任课老师都很喜欢她,没有想到的是,刚刚上高中时候似乎是高高在上的薛之梦,只一年多的时间,就变了个模样,从学霸到学渣,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但,这种事情就是真实生了。薛之梦虽然偷偷地和高寒谈恋爱,但是,就象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样,她的事情还是在学校传开来,所有的任课老师都惊掉了下巴,认为薛之梦自寻死路。像高寒那样一个普通的男孩儿,学习不好,性格又有点古怪的样子,怎么会让薛之梦稀里糊涂就扎进感情的旋涡了呢?
班主任老师再一次找薛之梦谈心时,薛之梦说:“老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知道我没救了,我就是喜欢高寒,这种喜欢我也不明白是不是那种叫爱的东西,只是为了这种喜欢我宁可什么都不要,是的,他是很普通,学习也不是很好,性格也不见得有多好,但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
班主任叹一口气,对薛之梦有了一种无力感。他一直以为,象薛之梦这样的好学生,应该对待学习的态度是很坚决的,她应该知道,她这种农村女孩子,除了读书能够摆脱农村,别的路,也太难了。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办公室和同事们说起薛之梦,说她沉静内敛,学习好,性格好,又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呀,这脸打的,简直不要太痛快。
其他任课老师对薛之梦的失望几乎不用言表。
薛之梦因为在课堂上再没有那么多老师的提问而觉得放松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当她不把学习当回事儿的时候,还真的很轻松,她不用再急着写作业,不用在课后不停地复习,甚至不用再担心,考试好不好这个问题。
薛之梦的父母,平时就很少过问她的成绩,不管好坏,似乎都引不起他们的重视。虽然温玉曾经不止一次告诉她,要努力学习,只有学习好了,才能走出那个小山村,才能有一个好的未来。但,她从来也没有过问过薛之梦的功课。
倒是有几次,温玉问过薛之梦和高寒是不是在谈对象。薛之梦不回答。
高寒家里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差,高父的病越来越重。就算是薛之梦回村里,看到高家的大门紧锁,连高梅的面,也很少见到了。高寒只说,在医院陪护父亲。
直到暑假时候,薛之梦才在自家大门口看到了脸色苍白,情绪低落的高梅。
“高梅,你怎么了?”薛之梦问。
“我爸去世了。”高梅喃喃的说,“他去世了,我以后不读书了,我哥没有考上大学,直接到镇上的建筑公司去当建筑工人了。”
薛之梦知道高寒没有考上大学,因为高寒已经和她说起过这件事,但是对于高父死了这件事情,她却是才知道。
“你哥怎么样了?”薛之梦问。
高梅盯着薛之梦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之梦姐,我哥说,你的眼睛很漂亮,眼睛里面的光,都是温暖的,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他说他喜欢。以前,我是不太想让你当我嫂子的,因为我觉得你不够漂亮,可是我仔细一看,你的眼睛里真的有一种很温暖的东西,让人心里头有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薛之梦不知说什么好,就那么静静地听高梅说,高梅走过来,双手拉起薛之梦的手:“之梦姐,你如果考上了大学,不会不要我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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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薛之梦握了握高梅的手,“我现在学习也不怎么样,肯定也考不上大学了。”
“那你们为啥不定下来亲事呢?我哥在我爸烧过五七之后就到镇上去上工了,以后,他忙起来或许你们两个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这种事情,我说的也不算啊。”薛之梦为难地低下头。她知道高母并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家里,父亲长年在外地工作,母亲对她的事情也不太上心。
“我哥说,等我爸的事情过了,就找人去你家提亲。”高梅说,“你不用管我妈的态度,她左右不了我哥。”说完,她松开薛之梦的手,去开自己家的大门。
薛之梦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才往家里走。
温玉正在院子里面喂鸡,看到薛之梦进院子,没说话。其实她早就听到高梅和薛之梦的声音了,谈话的内容也听得七七八八,自从田亚文找人来家里提亲,她就觉得田亚文是适合自己女儿的,那男孩又帅气,各方面的条件又好,这个“傻缺”的女儿,怎么就没看上眼呢?邻居家那个小子,很普通,性格似乎也古怪,对谁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女儿是怎么想的?
“妈,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薛之梦感受到了温玉的目光,她站在妈妈面前,“妈,我知道你喜欢田亚文,认为田亚文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妈,田亚文长的太帅了,你的女儿不漂亮,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儿,像我这样不漂亮的女孩儿,就该找一个和我不相上下的男孩儿嫁过去,我们面貌相当,不用谁看不上谁,才是好的。我不想将来人家说我配不上谁谁。”
温玉听了女儿的话,心里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女儿会想那么多。她叹了口气:“你的事,我管不了太多,以后怎么样,我也管不了,只要你觉得行,就行吧。”
“谢谢妈。”薛之梦走过去,抱住温玉,抱了很久很久。
温玉象个木头一样,任薛之梦抱了很久很久。一直以来,她和女儿的关系很微妙,女儿是从小疼到大的,但是却很少和她撒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似乎很少找她解决。但这一次的拥抱,却让她感觉到心里头既温暖,又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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