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陆式微已然从阵痛中缓缓习惯,她根本没有在意言傲的话,甚至还抬了抬下巴,轻狂和自傲几乎要透过皮相,浇了人满脸满身:
“有何……不敢……便是言无在此……”
不过发挥有限,大话放到一半,反倒因为被陆真的残存灵识干扰着,说出来的话倒成了因为底气不足而强行撑出的场面话。
陆式微心里有些恼火,她好不容易被掌门拉着站了起来,手里便下意识想要去拔出剑来。
此等奇耻大辱,她绝不想传扬出去。
至少,也得在言傲身上,留下点什么。
东无派掌派见势不妙,立刻走上前来将言傲拉开,而后甚至故意冷哼了一声:
“陆真,你可莫要再猖狂,当真以为事情至此,就没有你一点责任吗?
“至少,你身为后辈,竟敢直呼言无老祖的名讳,便可以想见素日里那副乖张的模样了!”
陆式微并不退缩,只瞪着眼睛看着掌派,骇得掌派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但待他反应过来,立刻梗直了脖子还想说些什么。
却不料此时,半空中忽而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便是我在此,也是如此的。”
那声音与她沾染了戾气的音调不同,如清水击涧,透亮而平静。
而后,一个身影便随着微风轻轻落地,来人一身素衣,单手背在身后,面上是如古井一般的波澜不惊。
他微微抬眼,露出了一张苍白到透明的清俊脸庞。
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见礼:“恭迎言无老祖出关。”
陆式微下意识惊了一跳,刚想开口,灵识剎那间被陆真的灵识覆盖过去。
她当即顾不得那许多,悄悄紧紧攥住了掌门椅的一脚,咬牙扛着陆真身体所给出的抗拒感。
这一次,如同挫骨扬灰一般的痛感让她眼前一阵阵发晕,失去玉佩的她无论怎样努力,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地从这具身体里抽离开去。
而后,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在被抽离出去的最后一刻,陆式微的心里只有一句话:
言无不愧是她的死对头,在她抢夺身体控制权的好时候竟然来坏她的好事!
另一边,陆真重新掌握了身体,立刻向陆式微道歉:
【对不起师祖,我没想到言无老祖突然出关了,现在情况比较复杂,师祖您得忍一忍再说。】
情况比较复杂?忍一忍再说?
陆式微差点气得冒烟,却突然见陆真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见过东无派言无老祖,之前小辈实在是气急,并非有意出言不逊,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