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头素来注重卷面整洁,看见第一题就糊成一团,一定会气个半死。
风澈表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激动了,再加上左手不太好使,一点没有想气卫老头的意思。
虽然现在卫老头依旧看他不顺眼,但他好歹不会因为这事就揍一个弱小可怜的七岁小孩儿。风澈如是安慰了自己一会儿,捋平被袖子压卷边的答题纸,接着写了起来。
“第八题:下图凶兽隶属什么科,什么纲,名何?”
风澈瞅了一眼那张清晰立体的图片,放大看了半天。
面前的凶兽并非像他惯看的凶神恶煞奇形怪状,它四肢修长矫健,一身雪白蓬松的毛发,颈畔的鬃毛尤其纤长柔软。图片呈现的虽是静态的,但它昂首俾睨四方的雄姿更显潇洒俊逸,与风澈印象中后山的狼颇为相似。
风澈:“……”
诶我擦,莫名熟悉。
小胖手下字迹歪歪扭扭,抖了半天写了一个“犬科,哺乳纲”就停住了。
他觉得自己背几天了,这凶兽都认识他了,他却像个负心汉一样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
他一犹豫,手中的笔点在纸页上,在第八题的答案框里留下了一块黑漆漆的圆点。
他可以想象这块黑点会给卫老头带来怎样的冲击。
他现在被监控着还不能动用清洁阵图,挨骂一定跑不了了。
他苦恼地挠了挠头,把头发差点没揪下来,憋了半天,颇不自信地写了个小白狼。
被改名为小白狼的银月雪狼:“……”
我谢谢你。
一场考试下来还算顺利,风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觉得自己除了有三个名字不确定,剩下的都胜券在握。
风澈检查着,改卷子时愈发找回了当年的状态,心想自己既然注定挨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卫老头一次气个爽。
然后他就在自己不确定的地方填上了自己多年来一直想填的。
填完之后他就爽了,一想到卫老头摧残他多年,逮住他的卷子就吹毛挑刺,这下可算被他通过卷子的方式报复回去了。
他一时间豪情万丈,顾不得时间还剩三分之一,就直接自信地提交了卷子。
四位先生在水幕前观察每个考场动向,见这么早就有孩子把卷子传上来惊讶了一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手狗爬的字。
没办法,风澈恐怕先生们认识他的字体,拿左手写的卷子不说,还故意哆嗦了两下。
赵承文强忍住撕卷子的冲动,一手按住气得狂跳的眼皮,才提笔判卷。
他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从最开始的怒气冲冲逐渐变得不知所措,最后化作一声心满意足的长叹:“好孩子啊,虽然字丑,但是我依稀可以辨认出他爱草药学的心。”
楚凝好奇地接过卷子,开始批她负责的部分。
顾及美人的面子,风澈特意减少了字迹挤在一团的次数。
楚凝手中的笔不断判着对号,批到最后她也点点头:“这孩子对四大家族史了解得很好,见解也深刻,看来下了不少苦功夫。”
她笑意盈盈地把答题纸递到卫世安手里,朝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
卫世安皱皱眉,没有在意,拿起卷子,嘴里嘟囔一句:“我就不信这么丑的字能写出多惊艳的答案,多半在哪儿瘸腿儿。”
他目光甫一落在答案纸上,一团硕大的黑色墨团直接给他带来了视觉上的冲击。
他突然明白楚凝为什么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了。
毕竟前面的两位老师对这卷子的主人赞不绝口,卫世安觉得在绝对的才华和实力面前,这都是可以忍受的,于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他批了一会儿,批到第八题,直接气乐了。